《唯識春秋》(十四)

《唯識春秋》(十四)
《唯識春秋》(十四)

不流

尊者摩訶迦旃延答長者言:「眼流者,眼識起貪,依眼界貪欲流出,故名為流。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流者,謂意識起貪,依意界貪識流出,故名為流。」

長者復問尊者摩訶迦旃延:「云何名為不流?」

尊者迦旃延語長者言:「謂眼識、眼識所識色依生愛喜,彼若盡、無欲、滅、息、沒,是名不流。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、意識、意識所識法依生貪欲,彼若盡、無欲、滅、息、沒,是名不流。」

《瑜伽師地論》卷第七十:「復次,依二種對治,應知四種根律儀。二種對治者:一、思擇力;二、修習力。四種根律儀者:一、境界護;二、煩惱護;三、纏護;四、隨眠護。境界護者,謂住寂靜勤修行時,以念自守,於諸境界,心不流散故。煩惱護者,謂等位行而遊行時,於諸境界遠離貪憂故,即分別此不取其相,乃至心不流逸者。若於爾時,執取彼相,復起隨覺,執取隨好,則便於彼修防護行,以修習力守護眼根,是名纏護。證眼根護,是隨眠護。」

《瑜伽師地論》卷第六十八:「問:諸行寂滅是滅諦耶?設是滅諦,諸行寂滅耶? 答:若是滅諦,亦諸行寂滅。或諸行寂滅,然非滅諦,謂由無常滅故,非擇滅故,諸行寂滅。

問:何等法滅故,名滅諦耶? 答:略有二種:一、煩惱滅故;二、依滅故。煩惱滅故,得有餘依滅諦;依滅故,得無餘依滅諦。

問:若此滅諦先無後有,云何是常?若常時有,何不一切有情於一切時般涅槃耶? 答:不流轉相、不現行相是滅諦相,此諦云何先無後有?又無生相、無滅相是常相,滅諦亦爾,是故名常。若有證得一切麤重永息滅者,彼般涅槃;若未證得者,彼不般涅槃。有滅諦故,諸有情類有證得者,是故涅槃是證所顯,非生所顯。」


演說一乘,無三差別

人類的罪行並不會因為你是什麼種族、膚色、國籍而有所不同。他說唯有一乘別無三乘、五乘,可是他又認為這唯一一乘只有他自己的種族能證得,其他種族皆不能證得,人們總是有潛移默化的歧視,就連學習佛法者,也有這樣的歧視,歧視其他種族無可能得證佛乘,如此建立之一乘,實際上乃為無種性人之見解,既自種族唯能得證,如何唯一乘?猶如執著迦葉有、執著迦葉無,皆落於一邊,於此有、無之執取,則為俱生我執。如《成唯識論》說:「俱生我執,...二、有間斷。在第六識,緣識所變五取蘊相,或總或別,起自心相,執為實我。」

天台智者大師說:「演說一乘,無三差別,皆悉到於一切智地。」然於彼等人卻未見智,僅只見愚癡。然一闡提又如何成佛?一遍照師於《能顯中邊慧日論》說:「故知經說有一闡提名為無性,而復說言當得成佛,據有種子,密意說無。」

《大乘阿毗達磨雜集論述記》卷第六:「問:何等名餘心所有法?答:所謂作意、觸、欲、勝解、念、三摩地、慧、信、慚、愧、無貪、無瞋、無癡、勤、安、不放逸、捨、不害、貪、瞋、慢、無明、疑、薩迦耶見、邊執見、見取、戒禁取、邪見、忿、恨、覆、惱、嫉、慳、誑、諂、憍、害、無慚、無愧、惛沈、掉舉、不信、懈怠、放逸、忘念、不正知、散亂、睡眠、惡作、尋、伺。 此心所法有五十五,受、想二數,蘊中已說,標行蘊主,復已說思,故列名中無此三法。雖標行蘊已顯思名,未釋體用,為彰體用故,於別釋有五十三。 何故此等名心所法?《成唯識》說:「恆依心起,共與心相應,繫屬於心,故名心所,如屬我物,立我所名。心於所緣,唯取總相;心所於彼,亦取別相。助成心事,得心所名,如畫師資,作模填彩。」所餘門義,至下當知。」

眾生心所雖有五十五或別說五十三,然依據玄奘弟子慈恩基師註解《對法論》引《成唯識》說為什麼稱此等為心所法?乃因此等等種種見、忿、恨、覆、惱、嫉、慳、誑、諂、憍、害、無慚、無愧等皆依心起,並且與心相應而繫屬,種子說,並非唯識宗或者瑜伽師地論突然就有的見解,諸多中觀師對此並不熟捻,種子說於五佰阿羅漢所造《大毗婆沙論》中即有提及。如說:「善根有三種:一順福分,二順解脫分,三順決擇分。順福分善根謂種生人、生天種子。順解脫分善根謂種決定解脫種子,因此決定得般涅槃。順決擇分善根謂煖、頂、忍、世第一法。」以種子作為世、順解脫分善根,謂有決定得此而決定得般涅槃。或說:「或復種植三乘種子引得三乘菩提涅槃,如是皆由大悲威力。」

然此《大毗婆沙論》與《成唯識》所言種子又有不同,如《述記》說:「此中答意:彼世間、聖教所說我、法相,雖無於真,方可假說,然依內識之所轉變,謂種子識變為現行,現行識變為種子及見、相分,故名為變,依此所變,而假施設為我、法相。心變真如,亦名為法。若實真如,不可說為法與非法,非識所變,故非彼依。」《述記》依內識轉變,故有種子變現行、現行識變種子、見分、相分,以識變之義而依此有種種假法建立之我、法相,既說假施設,如何又有學人計著唯識所言種子及見、相分為實法?唉,悲夫,讀經論而不知用心,隨意曲解聖言作為己意。後又說心變真如義即亦是法,非實真如,實真如離法與非法之故,除二邊之故,於此又能知唯識所言真如,非識所變之有為法,於此句既說真如離一切法、非法為勝義諦,又如何錯解為世俗諦?


染著流

尊者摩訶迦旃延答言:「謂緣眼及色,生眼識,三事和合生觸,緣觸生受,樂受、苦受、不苦不樂受,依此染著流。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、意識、意識法,三事和合生觸,緣觸生受——樂受、苦受、不苦不樂受,依此受生愛喜流,是名流源。云何亦塞其流源?謂眼界取心法境界繫著使,彼若盡、無欲、滅、息、沒,是名塞流源。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取心法境界繫著使,彼若盡、無欲、滅、息、沒,是名亦塞其流源。」

《瑜伽師地論》卷第九十三:「復次,安立九相後有苦樹,能生當有。謂有世間非聰慧者,於現法中所造新業,如小苦樹。若彼世間非聰慧者,於能隨順諸漏處所,依現在世隨觀愛味,依過去世深生顧戀,依未來世專心繫著。如是住已,先所未斷一切貪愛,由數習故,轉更增長。此非聰慧補特伽羅欲令如是後有小樹復加滋茂,以貪愛水而恒溉灌,令如前說能感當來取所得果漸次圓滿。

若有多聞諸聖弟子,雖造有漏能感當來諸業小樹,然於能順煩惱諸行,無倒隨觀生滅法性,於斷無欲及以滅界,無倒隨觀是寂靜性,損減彼業,不令增長,使其愛水亦皆消散。故聰慧者不欲滋榮後有小樹,便斷其愛、愛緣取等。損壞如是後有小樹,尚令一切皆無所有,何況使其後更增長。

復更有一補特伽羅已生自體,諸先所有造作增長順後受業,於現法中,為其所繫。即彼自體及先所造順後受業總攝為一,說名後有如大苦樹。若於能順諸煩惱法,如前乃至專心繫著。如是住已,彼先所造順後受業如直下根,令樹鬱茂。於現法中,彼愛煩惱如傍注道,令樹潤澤。以此為因,令隨惑業行一切種子識於當來世正續生時,住於名色。如是苦樹,長時安立。當知如是補特伽羅欲令苦樹展轉滋茂。此中白品,如前應知。」

《解深密經疏》卷第三十一:「無顧戀者,謂於一切波羅蜜多諸果異熟及報恩中,心無繫縛。

第二、無顧戀相。謂不望悕六度諸果及報恩而行施等,名無顧戀。六度諸果,如下經釋。《瑜伽論》云:「無顧戀者,謂於有染及彼果中,心無繫著。」解云:謂於有染,心無繫著者,即經所說及報恩中,心無繫縛也。《相續經》云:「無顧者,謂於波羅蜜果報及現世利,心不繫縛。」《深密經》云:「不悕望者,於諸波羅蜜受用果報、報恩中無求心。」梁《攝論》云:「二、不觀清淨,謂於自身及波羅蜜果報、報恩中,心常不觀。」《金剛般若論》云:「自身及報恩,果報斯不著也。」

又解:此當《瑜伽》二種施也。故《瑜伽論‧施品》說云:「云何不望報恩施?謂諸菩薩悲心愍心,而行惠施,終不於他希望反報,但觀求樂愛火所燒無有勢力性苦眾生,深心悲愍,而行惠施。云何不希異熟施?謂諸菩薩修行惠施,終不希望當來所得財寶圓滿、自身圓滿施果異熟,觀一切行,性是虛偽,觀大菩提,最勝功德,而行惠施。」廣釋此相,如世親菩薩及功德施《般若論》第一。」


第一義中諸業並不生

永明師云:「竊見今時學者,唯在意思,多著言說,但云心外無法,念念常隨境生;唯知口說於空,步步恒遊有內。只總舉心之名字,微細行相不知,若論無量法門,廣說窮劫不盡。」然此等學人錯即在於誤解勝義、世俗二諦而於世俗言空於勝義除有,故多空病。

「業不從緣生,不從非緣生,是故則無有,能起於業者。」若業能自生者,則業即有自性,然第一義中,業無自性故,所以言無業亦無作者,如何何有業能生果?若其無有果法,云何有受果者?

然《瑜伽師地論》說「業雜染由自性」,如說:「當知業雜染由自性故,分別故,因故,位故,門故,上品故,顛倒故,差別故,過患故,解釋應知。業自性云何?謂若法生時,造作相起,及由彼生故,身行語行於彼後時造作而轉,是名業自性。」當知乃依世俗諦說由補特伽羅與法相差別故有業差別,故有善、不善十種業道。

第一義中諸業並不生。這是為什麼?無有自體性之故。以不生因緣之故則是不滅法,並非以是常法之故而不滅。若不是如此者,業自體性應當決定是有。若說業決定有自體性則為是常法,若是常法則是為不作業。這是為什麼?常法並不可作之故。

再者說,若是有不作業者,則他人作諸罪而此人卻受果報,又他人斷一切梵行而此人卻有罪,則是破世俗法。若說先有者,冬天不應當思想為春天即將來臨之事,春天不應當思想為夏天即將來臨之事。有如此等之過失。

再者,作福業以及作罪業者則應當無有分別不同,生起布施、持戒等業名之為作福業,生起殺、盜等業名之為作罪業。若是不作而卻有業法,則是無有分別善、惡業。

再者,此業若是決定有自體性,則一時受果報以後,再應當更重新受其果報。所以您說以不失法之故而有業報,則有如是等之過失。

再者,如果說業乃從煩惱而生起,此煩惱並無有決定性,但為從憶念、思想分別而為有。如果說一切煩惱無有實體性,業法為什麼有實體性?這是為什麼?因為無自體性之故而業亦應當無有自體性。

學子於中觀第一義業不生將唯識世俗諦說業生說同此彼,於二諦義生誤解故,而有後人錯解無需賴耶識亦許業自生之邪計,此等皆為誤執世俗勝義理故。


相習近

復問:「云何名習近相讚歎?」

尊者摩訶迦旃延答言:「在家、出家共相習近,同喜、同憂、同樂、同苦,凡所為作,悉皆共同,是名習近相讚歎。」

復問:「云何不讚歎?」

「在家、出家不相習近,不同喜、不同憂、不同苦、不同樂,凡所為作,悉不相悅可,是名不相讚歎。」

《菩薩地持經》卷第一:「云何福因、智因?福因、智因略說三種:一者、得長養福智方便處欲;二者、隨順近緣;三者、本習福智。近緣者,不住顛倒緣,住不顛倒緣。習近惡知識,倒說福智、倒念、倒受,是名住顛倒緣;與此相違淨分,名住不顛倒緣。離長養福智方便處欲障不起,是名為近。此三因不具者,福智不生。」

《瑜伽師地論》卷第七十:「復次,諸出家者有五過失:一、不喜樂過失;二、貪著利養恭敬過失;三、追求親屬過失;四、輕蔑過失;五、增上慢過失。諸在家者當知亦有五種過失:一、貪著過失;二、習近能障諸欲過失;三、攝受過失;四、造作惡行過失;五、不作善行過失。」


不空欲

「云何不空欲?」

「謂五欲功德,眼識色愛樂念長養,愛欲深染著。耳聲、鼻香、舌味、身觸愛樂念長養,愛欲深染著,於此五欲不離貪、不離愛、不離念、不離渴,是名不空欲。」

「云何名空欲?」

「謂於此五欲功德離貪、離欲、離愛、離念、離渴,是名空欲。說我繫著使,是名心法還復滿。彼阿羅漢比丘諸漏已盡,斷其根本,如截多羅樹頭,於未來世更不復生。云何當復與他諍訟,是故世尊說義品答摩犍提所問偈:

「若斷一切流, 亦塞其流源, 聚落相習近, 牟尼不稱歎。 虛空於諸欲, 永已不還滿, 不復與世間, 共言語諍訟。 「是名如來所說偈義分別也。」

《大乘法苑義林章》卷第二:「 二、二空,人空觀唯斷煩惱障及業果,不斷習氣,以觀麤故。然云解脫道斷麤重者,略有二解:一、依菩薩,非說二乘;二者、麤重有二,一麤二細。今不斷細,麤者可除,故入二禪名斷苦根麤重。二乘不斷細者,故言不斷。法空觀有三時:初、後法觀雙能斷二障,若業及果一切習氣,惡趣人天隨應永斷;中法空觀唯斷所知障現行、種子及二障中所有麤重,隨所知障麤細品類皆能斷之,謂十地修道法空觀細,必帶人空故,所以雙斷。」

《瑜伽師地論》卷第四十八:「當知此中略有二種無數大劫:一者、日、夜、月、半月等算數方便,時無量故,亦說名為無數大劫;二者、大劫算數方便,超過一切算數之量,亦說名為無數大劫。若就前說無數大劫,要由無量無數大劫方證無上正等菩提。若就後說無數大劫,但經於三無數大劫便證無上正等菩提,不過此量。若正修行最上上品勇猛精進,或有能轉眾多中劫,或有乃至轉多大劫,當知決定無有能轉無數大劫。

又由如是所說十二諸菩薩住,經三無數大劫時量,能斷一切煩惱障品所有麤重,及斷一切所知障品所有麤重。於三住中,當知能斷煩惱障品所有麤重,謂於極歡喜住中,一切惡趣諸煩惱品所有麤重皆悉永斷,一切上、中諸煩惱品皆不現行;於無加行無功用無相住中,一切能障一向清淨無生法忍諸煩惱品所有麤重皆悉永斷,一切煩惱皆不現前;於最上成滿菩薩住中,當知一切煩惱習氣隨眠障礙皆悉永斷,入如來住。當知一切所知障品所有麤重亦有三種:一者、在皮麤重;二者、在膚麤重;三者、在肉麤重。當知此中,在皮麤重,極歡喜住皆悉已斷;在膚麤重,無加行無功用無相住皆悉已斷;在肉麤重,如來住中皆悉已斷,得一切障極清淨智。於三住中,煩惱、所知二障永斷;所餘諸住,如其次第,修斷資糧。

即於如是十三住中,當知略有十一清淨,謂於第一種性住中,種性清淨;於其第二勝解行住,信勝解淨;於其第三極歡喜住,勝意樂淨;於其第四增上戒住,增上戒淨;於其第五增上心住,增上心淨;於其第六、第七、第八增上慧住,無顛倒智發起清淨;於其第九有加行有功用無相住,有加行行圓滿清淨;於其第十無加行無功用無相住,真智神通引發清淨;於第十一無礙解住,能正為他宣說法義無礙解淨;於第十二最上成滿菩薩住中,入一切種一切所知妙智清淨;於第十三如來住中,一切煩惱及所知障并諸習氣究竟清淨。」


究竟梵行

尊者摩訶迦旃延語長者言:「謂眼、眼識、眼識所識色相依生喜,彼若盡、無欲、滅、息、沒,於此法、律究竟邊際,究竟無垢,究竟梵行,畢竟清淨。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、意識、意識所識法相依生喜,彼若盡、滅、息、沒,比丘於此法、律究竟無垢,究竟梵行,畢竟清淨。」


心法境界繫著使

聚落主長者詣尊者摩訶迦旃延所,稽首禮足,退坐一面,問尊者摩訶迦旃延:「如世尊界隔山石窟中為天帝釋說言:『憍尸迦!若沙門、婆羅門無上愛盡解脫,心善解脫,邊際究竟,究竟無垢,究竟梵行,畢竟清淨。』云何於此法、律究竟邊際,究竟無垢,究竟梵行,畢竟清淨?」

尊者迦旃延語長者言:「若比丘眼界取,心法境界繫著使,彼若盡、無欲、息、沒,於此法、律究竟邊際,究竟無垢,究竟梵行,究竟清淨。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、意界取,心法境界繫著使,若盡、離、滅、息、沒,於此法、律究竟邊際,究竟無垢,究竟梵行,畢竟清淨。」

《大乘百法明門論疏》卷上:「論云「一切最勝故」者,解云:自下第二、廢立五法前後次第。問:何故第一明其心法?一切法中,心法最勝,是故經言:「心淨故眾生淨,心染故眾生染。」由此心故,或著生死,或證涅槃,以勝用強,是故第一明其心法。

論云「與此相應故」者,解云:何故第二明其心所有法?謂此心法常與心王同依同緣,及與同時。若約小乘,更有同行。今依大乘,心法與王,不同其行。所以者何?由心法等,與王行相各各不同。如緣青色,心王自變,心法自變,是故不同。此之心法,與其心王,各緣諸境,一時相應,心起即起,心無即無,如王左右,不離於王,心數相應亦復如是。」

《大乘法苑義林章》卷第五:「第五、十種蘊等分別,雖無一處具說,總究諸論,亦可具立。一、無漏善蘊;二、加行善蘊;三、生得善蘊;四、不善蘊;五、有覆無記蘊;六、異熟無記蘊;七、威儀無記蘊;八、工巧無記蘊;九、變化無記蘊;十、自性無記蘊。

一、無漏善蘊,有說唯有定所生色,色蘊少分,無五根等,正義皆具。《涅槃經》言「捨無常色,獲得常色」等,《勝鬘經》云「如來妙色身」,《佛地經》言「有五種法攝大覺地」,《唯識》第十、《佛地論》云「如來功德,蘊、處、界攝」。如是等文,誠證非一,不能煩引,下皆准知。故五蘊法皆通無漏也。於百法總有七十法通無漏:第一、心法八識是識蘊性;第二、心所法有二十三通無漏,謂遍行五、別境五、善十一,不定二,謂尋、伺;第三、色法有十一,謂五根、五境及法處攝聖所愛戒,并定自在所生色;不相應行取二十二,除無想定、無想事,除異生性,取非得,若取異生性唯有漏;第五、無為有六,並唯無漏,以依真如假立故。《對法》云「空、非擇滅,勝義無記」者,亦隨轉門。

二、加行善五蘊,有五十二法。心有六,除七、八識,因中唯無記故,至轉依位便無漏故;第二、心所有法有二十五,遍行、別境各五、善有十一、不定有四;第三、色法有三,以色、聲二表加行善心發故,及定共戒并一分散無表是加行善故;第四、不相應行法有十八法,除命根、同分、無想天并名、句、文身。《對法》云「五蘊一分是善」,又云「加行善者,謂依止善丈夫,聽聞正法,修習淨善,法隨法行」,五十四云「威德定色亦通有漏」。此等總說因聞慧等,所發身語定境色等,為色蘊性,故通五蘊。

三、生得善五蘊,總四十九法為性。色蘊中三,謂色、聲表,并法處散無表一分;心所法二十四,遍行、別境、善十,除輕安,及四不定;不相應十六,除命根、同分、三無心及與名、句、文身;識蘊中取六識,除七、八識。故《對法》云:「生得善者,即前所說發起善身語等,由先串習,感得如是報,乃至廣說,與信等俱任運起故。」此意即說,宿習為因,生得善心所發身語為色蘊性。

四、不善五蘊者,以六十五法為性。色蘊唯三,謂色、聲二表,并法處不律儀無表;心所法中四十,遍行、別境并煩惱六、隨煩惱二十、不定四;識蘊中取六識,除七、八二識;不相應中取十六,謂得、非得、四相并後十。

五、有覆無記五蘊,有五十四法。色蘊唯二,謂身、語表,梵於釋子執手行誑故。心法有七,除第八識,餘七通有覆故。心所有法二十九,謂遍行、別境,及根本煩惱五,除瞋;隨惑有十一,除忿等七及無慚、無愧二;不定中取三,唯除悔。不相應法取十六,謂得、非得、四相及後十。《對法》第四云:「若欲界繫分別煩惱、隨煩惱是不善,若任運生一切煩惱發惡行者亦是不善,所餘皆是有覆無記。」故五蘊一分是有覆性,不善五蘊准知。

六、異熟無記五蘊。色蘊有十,謂五根、境,唯除法處色,彼非異熟故。《對法》云「八界、八處是無記」者,約全分說,今取色聲,據容有說。聲通異熟。依菩薩地,常行愛語、如語、諦語故,感得大士梵音聲相,同餘相好,通異熟故。聲屬第三、第五轉者,隨轉小乘聲,非異熟故。色蘊十,皆通異熟;心法通七識,唯除末那;心所有法取十一,謂遍行、別境,并不定中取眠,除餘三;不相應法取二十二,唯除二定。

第七、威儀路五蘊者,《對法》云「謂懷非染非淨心所發威儀路」,有三十九法。色蘊中有四,謂色、香、味、觸。心法中有五,謂意識緣發威儀,眼、鼻、舌、身四識緣威儀,以聲非威儀故,不說耳識。若第八識,緣四塵故,得名緣威儀。薩婆多更立似威儀心,即總有六識為威儀路識蘊也。心所有法有十四,遍行五、別境五及不定四。不相應法有十六,謂得、非得、四相及後十。

第八、工巧處五蘊者,《對法》云「謂懷非染非淨心所起工巧處,是無記性法」,有四十二法。色蘊中有五,身工巧四塵性,語工巧即是聲;心法取七識,唯除末那,發工巧第六意識,緣工巧五識及第八;心所有法取十四,遍行、別境及不定四;不相應取十六,得、非得、四相并後十。

第九、變化無記五蘊者,《瑜伽》第三說變化有二,一、善,二、無記;說定境色亦通無漏;五十三說若依勝定於一切色皆得自在,諸定加行令現在前;九十八說神通不能變化四事,謂根等。由此,但有法處色聲香味觸五為色蘊性。若為利樂,便是善性,初二門攝。《瑜伽》雖說欲界亦有諸變化,此通三性。生得變化非是通果,設無記者,異熟生攝。此變化蘊有三十五法。色蘊取五塵,兼取法處色;心法唯取一,謂第六意識;心所有法有十二,謂遍行、別境,并不定中尋、伺;不相應行有十六,得、非得、四相并後十。

第十、自性無記五蘊,有三十八法。色蘊中有五塵,即外器世界,及長養五,既非四無記,是故名自性;心法唯取二,謂第六、七兩識;心所法有十,謂遍行、別境,二乘起法執不障彼果,故非染汙,是自性無記;不相應行有十六,准前應知。

依《瑜伽》第三說無記有四,無此自性。《唯識》亦說法執不障二乘故,異熟生攝。准《瑜伽》六十六說無記有五,初四如前,更加第五自性無記,謂諸色根是長養者,外諸色處,非異熟等之所攝者,皆名自性無記,除善染色處、聲處。案此文唯說色蘊是自性無記性,不說四蘊通自性無記。今解:四蘊亦通自性,如二乘等所起法執,是異熟生,亦名自姓。然異熟生有二種:一、是業感;二、是從生。所以〈本地〉第三說四無記已攝自性盡,六十六中開第五者,以從生者體非異熟立為自性,前後二文不相乖返。故五蘊法並通自性,諸師於此闕而不論,後學之徒遂無憑據。」


六念

尊者摩訶迦旃延見長者欲起,即告之言:「長者莫起!幸有餘座,我自可坐於餘座。」語長者言:「云何?長者!病可忍不?身諸苦痛漸差愈不?得無增耶?」

長者答言:「尊者!我病難忍,身諸苦痛轉增無損。」

即說三種譬,如前叉摩比丘經說。

尊者摩訶迦旃延語長者言:「是故,汝當修佛不壞淨、法不壞淨、僧不壞淨、聖戒成就,當如是學。」

長者答言:「如佛所說四不壞淨,我悉成就,我今成就佛不壞淨、法不壞淨、僧不壞淨、聖戒成就。」

尊者摩訶迦旃延語長者言:「汝當依此四不壞淨修習六念。長者!當念佛功德,此如來、應、等正覺、明行足、善逝、世間解、無上士、調御丈夫、天人師、佛世尊。念法功德,於世尊正法、律現法離諸熱惱,非時通達,緣自覺悟,念僧功德,善向、正向、直向、等向,修隨順行,謂向須陀洹、得須陀洹,向斯陀含、得斯陀含,向阿那含、得阿那含,向阿羅漢、得阿羅漢。如是四雙八士,是名世尊弟子僧,具足戒、定、慧、解脫、解脫知見,供養、恭敬、尊重之處,堪為世間無上福田。念戒功德,自持正戒,不毀不缺,不斷不壞,非盜取戒、究竟戒、可讚歎戒、梵行戒、不憎惡戒。念施功德,自念布施,心自欣慶,捨除慳貪,雖在居家,解脫心施、常施、樂施、具足施、平等施。念天功德,念四王天、三十三天、炎摩天、兜率陀天、化樂天、他化自在天,清淨信戒,於此命終,生彼天中。我亦如是清淨信、戒、施、聞、慧,生彼天中。長者!如是覺依四不壞淨,增六念處。」

《菩薩地持經》卷第七:「復次,菩薩意解思惟,起淨妙想,即以世間香花珍物供養三寶,亦教他人心想供養。復次,如是淨心遍滿十方一切世界供養三寶,生隨喜心,亦復教人令其隨喜。復次,常修念佛乃至念天,亦教他人令修六念。復次,正念合掌恭敬,隨時供養一切三寶,亦教他人修此供養。復次,於一切眾生一切功德皆悉隨喜,亦教他人起隨喜心。復次,於一切眾生入廣大悲心,悉欲代受一切眾苦,亦教他人興此大悲。復次,於過去現在一切所犯,以真實隨順求淨戒心,向十方佛至誠懺悔,亦教他人如是悔過。彼常如是悔其所犯,以少方便,於一切業障悉得解脫。復次,作眾多種種無量變化,一切十方佛法僧處及眾生處,無量神通,他心自在,菩薩攝取功德。復次,菩薩修慈悲喜捨,亦教他修。是名菩薩以少方便生廣大無量善根果報。」

《伽師地論》卷第四十五:「又諸菩薩世間所有種種上妙珍寶香鬘諸供養具,起淨信俱增上意樂,於佛法僧勝解供養,亦勸導他,令行如是勝解供養。又於十方一切世界一切供養佛法僧所,即以如是淨信俱行增上意樂周匝普緣,深生隨喜,亦勸導他作是隨喜。又諸菩薩恒常修習念佛、念法乃至念天,亦勸導他令修六念。又諸菩薩意言分別禮佛法僧,乃至命終時無虛度,亦勸導他行此禮業。又諸菩薩普於十方一切有情一切福業悉皆隨喜,亦勸導他作是隨喜。又諸菩薩普於十方一切有情入廣大悲增上意樂,願以自身皆代彼受一切憂苦,亦勸導他興此悲願。又諸菩薩過去現在一切誤失、一切違犯,以淨調柔愛樂隨順所學戒心,想對十方佛世尊所,至誠發露,悔往修來,亦勸導他令行是事。如是數數發露所犯,少用功力,一切業障皆得解脫。又諸菩薩已具神通,得心自在,普於十方佛法僧所及有情處,化作眾多種種化事,攝受無量大福德聚。又諸菩薩恒常修習慈悲喜捨,亦勸導他作此修習。如是菩薩以少功力,引攝廣大無量善根諸勝妙果。」

《顯揚聖教論》卷第十三:「經言念者,是不忘失、心明記憶等名之差別。心所有法為體。釋名者,追憶諸法,故名為念。又如所經事,隨所作意,令心明記,故名為念。義門差別者,謂念佛、念法,乃至廣說六念,應知。」


慈恩宗高原明昱系

前言: 台灣新北市福慧寺係由北平廣善寺已故 慧三師所建,慧三係賢首、慈恩宗高原明昱系、北平廣善寺傳人,往生時據說為站立往生,後傳欽因師,師為北平人,隨後渡台。該寺除上說傳承之外,亦保持唐密穢跡金剛,北印度僧人阿質達霰所翻《穢跡金剛》等經於大唐開元年間於龜茲所出。此傳僅剩鼓山、北平、四川三支,而北平廣善寺即其中一支,該寺業已不存焉,隨慧三、欽因師渡台後,此寺法脈得以保留至今。

一、日本〈穢跡金剛法〉 而日本之傳入〈穢跡金剛法〉據《入唐新求聖教目錄》、 《青龍寺求法目錄》、 《日本比丘圓珍入唐求法目錄》、 《智證大師請來目錄》、《諸阿闍梨真言密教部類總錄》皆有記載。至於修淨土者,根據 《淨土聖賢錄》所收:「顯超,博州人。受金總持三藏,持穢跡金剛咒法,濟病解冤,計所得施五萬緡,入永壽常住。後病中見佛菩薩前迎,蓮華遍滿,伎樂雜奏。弟子哀懇,願留住世,救苦眾生,淨土變相,漸漸隱沒。乃復住十五年,行咒救人。一日,忽聞天樂異香,佛及眾聖並現空中,即面西跏趺而化。《佛祖統紀》」皆有記錄可追朔。

二、明昱《成唯識論俗詮》 慈恩宗高原明昱系者,據明昱師說:「愚昔乍尋茲義,文墮齟齬,旨更依違,輾轉數行,如重九譯。由是竭思群經,窮研眾論,支頥瞪目,振逸忘勞,更訊大方,漸通線徑。歲癸卯,金沙念西居士王太史召住東禪。《書》云:『《成唯識論》慨其古疏已亡,玄宗幾絕。拚師數載之勞,釋明梗槩,務令簡顯,以曉後人。惟師以弘化為心,當弗吝餘所請也。』因而隨講隨錄,漫集垂成。未及就緒,今春持錫南屏,學者偶集,更屬諸大檀那,同時勸宣。及秋,乃竟其袠,即索稿梓行。」顯見明代第一部註解《成唯識論》時之艱辛,畢竟據王肯堂所說:「《成唯識論》是奘大師最後糅譯,囊括諸論,淵涵義海,融暢奧博,無與為儔。自基師以來,有疏有鈔。疏鈔之外,又有《掌中樞要》、《唯識鏡》等諸著述,不知何緣不入藏中。宋南渡後,禪宗盛極,空談者多,實踐者少,排擯義學,輕蔑相宗,前舉諸典漸以散失。然《開蒙》之作,出於元人。爾時慈恩疏鈔似猶在也。」基師等作,業已消亡,而高原師以一人之力、九年註解本論,著實深感敬佩。

三、十大論師列處有謬 日本 湛慧法師《成唯識論述記集成編》指出明昱師未見唯識疏全本,對於十家之言多有錯會,如說:「雖復引慈恩釋,多據古書所引。所以知者,臚列十大論師皆舉陳那除最勝子,此最勝子殊不應除。然疏中所列:一、護法。二、德惠。三、安惠。四、親勝。五、難陀。六、淨月。七、火辨。八、勝友。九、最勝子。十、智月。此十論師時有前後,源流不同。親勝、火辨,世親同時,於中親勝初製釋論,餘九大論師皆因而釋。火辨形雖隱俗,深閑註述。安惠論師,護法同時先德。或難陀是勝軍之祖,或勝軍亦從安惠學聲明大小論等故。依對法抄,勝軍師第七唯有我執同安惠計。又准略纂,護月師亦同安惠,大論師中與安惠同計亦不少矣。護法論師是唯識正義,勝友、最勝子、智月即是護法菩薩之門人,又戒賢論師及佛地論主親光菩薩等,皆是護法之弟子也。然則最勝子是護法弟子,而釋瑜伽,又別註述,疏中既明記矣。」

「明昱、智旭等若現見疏全本,則何除去之?其不見明矣。又陳那別無唯識釋,下論明四分中舉陳那說,為顯諸師所立有別,例如下論諍本有新熏兩種中,舉護月說。然護月師非謂別有釋論(大分十家,其中安惠、護法為兩大家,其余多是門流,如上已明。安惠所造論少,故聖覺等謂,安惠所立難詳不見其本源,或難判斷)。」然湛慧與明昱二師相差三百餘年,此段內文應當為明昱師後所加(再考)。

四、明末唯識學明昱與王肯堂 明昱師著有:《成唯識論俗詮》十卷,《觀所緣緣論會釋》、《觀所緣緣論釋記》、《大乘百法明門論贅言》、《八識規矩補註證義》、《相宗八要解》等。 根據聖嚴法師《明末佛教研究》:「高原明昱:此人事蹟不詳,但從被收於《卍續藏》的八種他所寫的唯識詮釋書,知道他是明末專志於研究法相及弘揚唯識的人,似乎他也很少與當時的諸大師來往,他的諸種著述的撰成,大概是在西元一六○○年至一六一二年之間,他與紹覺廣承、雲棲袾宏、紫柏真可、憨山德清等同一時輩,故在他的《成唯識論俗詮》完成之後,雲棲大師也是捐資助刻者之一。也許他的思想是以相宗為本位的緣故四,當時諸師之中甚少有人於著述間提及此人,唯識學者之中,亦僅王肯堂的文字中見到明昱的名字,在明昱的作述之中,也絕無僅有地提及王肯堂,而此兩人在見解上仍大有出入五。有關明昱的事蹟,僅見於江寧寶林居士顧起元為《成唯識論俗詮》所寫的序中提到:「今何幸有高原昱公,開此線徑,使人人涉羊腸之詰曲,頑履康壯哉!公起自潼川,掛錫吳越,清跱絕俗,靈悟鮮倫。……以宇泰先生之請,詮釋此論。」

《成唯識論俗詮》既成,自序則寫於「南屏松壽堂」,自稱為「西蜀輔慈沙門」。此書是由王肯堂請這位來自西蜀的義學僧,以一年的時間,在為「東禪」及「南屏」兩處的學者演講之下完成。而此「松壽堂」,也正是真界幻居於「吳中棲止」時的同一道場。《新續僧傳》「圓瓏傳」說:圓瓏始將《宗鏡錄》傳寫於吳,吳中士人多喜讀之,當時「妙峯並駐南屏,與筠泉蓮為友,皆遠嗣永明壽」。可徵吳中的松壽堂,是當時佛教界的緇素人文的薈萃之所,以《宗鏡錄》為研究的中心,而對唯識的興趣亦濃,廣承亦可能隨圓瓏到過南屏,明昱與當時的僧界,亦非沒有來往,然其《成唯識論俗詮》問世之際,請了八人寫序,竟無一位僧人與焉。居士中的王肯堂(西元?─一六一三─?年)、顧起元(西元一五六五─一六二八年)、黃汝亨(西元一五五八─一六二六年)、吳用先等,均係名公巨卿。智旭是明末諸師中唯識的後起之秀,而且也是吳人,在其作述中,雖曾一度提到《成唯識論俗詮》的書名,卻未見其述及明昱的人名。」

五、禪師所不喜 根據《錦江禪燈》所說,明代當時之密雲悟禪師對於高原師所註解《成唯識論》之《俗詮》並不喜,如高原師略傳:「輔慈沙門高原昱,蓬溪人。

廿歲,猶粥粥然似無能者。偶友人激曰:終南山多異人,可往叩焉。師至終南,寓窺基法師遺址,果值異人,授以唯識論,淬礪九載。後抵燕都,值肯堂王公論唯識義,師曰:大覺湛然,識于何生?佛智歷然,識向何滅?若執唯識真實有者,遮唯識也。如是則天親不得已以有頌,護法等不得已以有論。師于萬曆辛亥挂搭于江寧南屏,不得已操觚詮註,務顯永明宗鏡,攝性相以雙圓;彌勒闡宗,依一真而摹相。心空識空,則三十為綴;識滅論滅,即九大焉依。本如吳公見以助喜,即捐金壽梓。師曰:乍尋茲義,文隋齟齬,竭思羣經,窮研眾論,支頤瞪目,振逸忘勞,更訊大方,漸通線徑。剞厥既就,海內強學無不沾濡。密雲悟和尚過南屏,師以藁示之,密閱數紙,批云:瘦狗過沙溪。擲之而去。師回蓬溪青蓮寺,示寂焉。骨櫬白如雪,堅石硬如鋼,塔于本寺之蕋峰。世壽九十,坐六十四夏。」足見當時輕視唯識學之成見,於今華人世界亦是如此。

六、結 只不過如今,福慧寺已無於寺內講授《成唯識論》等法相唯識學。已故之欽因師除傳海雲繼夢、成觀二師外,另傳回唐密〈穢跡金剛法〉北平通州佑勝教寺然教師,或許也是其師慧三長老與欽因師之心願,傳回北平故里,以茲感念。世壽分別為捌拾陸、玖拾壹,壽為藏識種現所變、世俗有漏所成,然法法相傳,以燈傳燈而無盡。


無相心三昧

時,諸比丘尼白佛言:「世尊!若無相心三昧,不涌、不沒,解脫已住,住已解脫,此無相心三昧,世尊說是何果、何功德?」

佛告諸比丘尼:「若無相心三昧,不涌、不沒,解脫已住,住已解脫,此無相心三昧智果、智功德。」

《瑜伽師地論》卷第七十九:「問:如說五種入正性離生,此中聲聞入正性離生,若諸菩薩入正性離生,等於法界如實通達。此二差別,云何應知?

答:略說法界有二種相:一者、差別相;二者、自相。差別相者,謂常住相及寂靜相。常住相者,謂本來無生法性及無盡法性。寂靜相者,謂煩惱苦離繫法性。言自相者,謂於相、名、分別、真如、正智所攝一切法中,由遍計所執自性故,自性不成實法無我性。此中,聲聞由差別相通達法界,入正性離生,不由自相。以通達彼故,由無沒想及安隱想,於法界中得寂靜想,於一切行一向發起厭背之想。又復不能於彼相等所攝諸法性不成實法無我性如實了知,唯即於此法界定中,由緣法界差別作意,無相心轉,非由緣彼自相作意。或復因他為其宣說法界自相,聞已一分迴向菩提聲聞,極大艱辛,然後悟入,既得入已,精勤修習;一分一向趣寂聲聞,極大艱辛,少能悟入,而不入已,精勤修習。若諸菩薩,俱由二相通達法界,入於菩薩正性離生;入離生已,多分安住緣於法界自相作意。何以故?由於法界緣差別相多作意時,速趣涅槃,故多住彼,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非正方便。當知雖等通達法界,由此因緣,而有差別。」

《瑜伽師地論》卷第八十六:「復次,如是邪行有二因緣,謂於三事不正尋思,及彼前行諸不正想。其三事者,如前應知。於彼發起諸不正想,隨取相好,自斯已後,於其隨法多隨尋思,多隨伺察。

復次,為斷如是邪行因緣,當知亦有二種對治:一者、為斷不正尋思,以無顛倒數數二行,於諸念住善住其心;二者、為斷諸不正想,修習無相心三摩地。此修對治要由於彼修對治中猛利樂欲方得成辦,非彼樂欲不猛利者。此猛利欲由二緣生,謂此對治有大果故,不共一切諸外道故。有大果者,謂修習時,便能剋證無相心定,及住二界妙甘露門,所謂斷界及無欲界,若有餘依及無餘依。安住此者,近二涅槃,未於今時,一切皆得。

言不共者,謂無相定唯內法有,諸外道無。何以故?由彼外道若有所得,即便增益不如量觀;若無所得,即妄分別。由我見故,愚於諸行,或唯於身,或唯無色,或總於二,生我執著;以執我故,謂我當無,便於涅槃,心不欣樂。尚未能入,況乎安住;唯增驚怖,其心退還。住內法者,與彼相違,於般涅槃,心無退轉,了唯苦滅,見唯靜德。若諸有學,唯祈內滅,非為生道,更從他求教授教誡。若諸無學,唯欣內滅,終不更求盡諸煩惱,唯有先因所生諸行任運歸滅而般涅槃。」

《瑜伽師地論》卷第八十七:「當知無亂亦有二種:一、無相無分別;二、有相有分別。此中,第一是善清淨天,第二是不善清淨天。前清淨天,於自不死無亂而轉,是故說名不死無亂。後不清淨,若有依於不死無亂有所詰問,便託餘事矯亂避之。

以於諸諦無相心定不善巧故,先興心慮,作是思惟:「我等既稱不死無亂,復有所餘不死無亂,於諸聖諦無相心定已得善巧,彼所成德望我為勝。彼若於中詰問於我,我若記別,或為異記,或撥實有,或許非有。」彼於記別見如是等諸過失已,作是思惟:「我於一切所詰問中皆不應記。」又於是中見有餘過,謂他由此鑒我無知,因則輕笑不死無亂。」


無想心三昧

時,尊者迦摩詣尊者阿難所,共相問訊慰勞已,於一面坐。語尊者阿難:「奇哉!尊者阿難!有眼有色、有耳有聲、有鼻有香、有舌有味、有身有觸、有意有法,而有比丘有是等法,能不覺知。云何?尊者阿難!彼比丘為有想不覺知,為無想故不覺知?」

尊者阿難語迦摩比丘言:「有想者亦不覺知,況復無想。」

復問尊者阿難:「何等為有想於有而不覺知?」

尊者阿難語迦摩比丘言:「若比丘離欲、惡不善法,有覺有觀,離生喜樂,初禪具足住。如是有想比丘有法而不覺知。如是第二、第三、第四禪,空入處、識入處、無所有入處具足住。如是有想比丘有法而不覺知。云何無想有法而不覺知?如是比丘一切想不憶念,無想心三昧身作證具足住,是名比丘無想於有法而不覺知。」

尊者迦摩比丘復問尊者阿難:「若比丘無想心三昧,不涌不沒,解脫已住,住已解脫,世尊說此是何果、何功德?」

尊者阿難語迦摩比丘言:「若比丘無想心三昧,不涌不沒,解脫已住,住已解脫,世尊說此是智果、智功德。」

《業成就論》:「復有人言:彼善、不善身口等業陰相續中,離心法熏,若說名集,若名不失,後世則得愛不愛果。若意業異,心生滅轉。若不熏心,云何後世而得果報?

若人讀誦,久時憶念彼見等物,如是習者,以何法熏?若念何物?彼見誦等,後時何處憶念心生?滅盡三昧初心既滅,後時何處有心生起?以紫鑛汁塗彼摩登隆伽樹華,彼二共滅,如是中間,何物染果,後赤瓤生?法中聞思亦復如是,心相續力,熏力轉變,後世得果,應如是知,如紫鑛汁染彼摩登隆伽樹華果中赤瓤。

身業如是相續熏心故,故不得如是彼心與善不善而共相對。若其此人作善不善,彼人如是愛不愛果與力相應,非異相應。若復業滅,心相續故,後世得果,云何無心滅盡三昧及無想心相續心斷,前業果報即彼身上於後時生?

復有人言:彼熏於心,相續而得。彼滅三昧,何處相續?三摩跋提初心因緣。云何久滅?云何因緣?我先已說,過去得果,何處如是心中間生?

復有人言:色根種子,彼種上得心、心數種二處依止,謂心身中、色根身中,如是次第。如心緣法,而生意識。中間無心,彼云何生?復有種子,得言意相,應如是知,說因為果,如飢渴觸。心、心數法云何皆有二種種子?一種子中無二種芽,不見如是,一因緣中不見多生,彼過亦爾。無心三昧、無想心斷,云何業果於後時得?此一箱過,是何物箱,隨何等人?無心三昧。

復有人言:有心三昧。若毗婆沙五百羅漢和合眾中,婆修蜜多大德說言:「若何等人滅定無心,彼得此過。我滅三昧是有心故。」引修多羅,以為證言:身行則滅,諸根不轉,識不離身。

又復彼人信受何識?有人意識。如來說:「意因緣法,而生意識,三種和合,故名為觸,觸共受、想、思等俱生。」云何有意識,非三事和合?或有和合,而非是觸?或復有觸,而非受、想?若想受滅,得言滅盡。

云何如來修多羅說受皆緣愛,非一切受皆因緣愛?觸亦應爾,非一切觸皆因緣受。如來亦於修多羅中別說彼義:無明生觸,觸生於受,受因緣愛,無處說觸離於受、想。如是不說,彼過則成,而不可遮。三事具足,得言和合;無彼三事,想、受不生。若不如是,三摩提中尚無彼觸,何處受、想。」

《大乘莊嚴經論》卷第四:「修種作意者,此有四種修及三十七種修。四種修者,謂人無我種修、法無我種修、見種修、智種修。三十七種修者,謂不淨、苦、無常、無我四種修,是名四念處種修。復次,得、習、斷、對治四種修,是名四正勤種修。復次,為對治知足、亂疑、掉動、沉沒四障故,欲、進、念、慧四種修,是名四神足種修。復次,住心者,為成就出世間故,起信、勤、不忘、心住、簡擇五種修,是名五根種修。復次,如是五修,能治五障,即名為力,是名五力種修。復次,於菩提正憶、簡擇、勇猛、慶悅、調柔、心住、平等七種修,是名七覺分種修。復次,得決定故,成淨持地業,思惟分別故,聖所受三戒能持故,先所得道勤習故,法住相不忘故,無想心住轉依故,如是八種修,是名八道分種修。」


四如意足

復語婆羅門:「如是,婆羅門!如來、應、等正覺所知所見,說四如意足,以一乘道淨眾生、滅苦惱、斷憂悲。何等為四?欲定斷行成就如意足,精進定、心定、思惟定斷行成就如意足。如是,聖弟子修欲定斷行成就如意足,依離、依無欲、依出要、依滅、向於捨,乃至斷愛,愛斷已,彼欲亦息。修精進定、心定、思惟定斷行成就,依離、依無欲、依出要、依滅、向於捨,乃至愛盡,愛盡已,思惟則息。婆羅門!於意云何?此非邊際耶?」

婆羅門言:「尊者阿難!此是邊際,非不邊際。」

《瑜伽師地論記》卷第八十二:「下辨次第。景云:此中更不論餘行相。「於念住位,最初繫心置所緣境」者,在十信位。「次於所緣令心安住,勤修正斷」者,在十解。「次得定」者,四如意足,在十行、十迴向。五根在煗、頂,五力在忍及世第一,七覺在初地見道,八正在二地已去修道位中。有釋:四念住在解脫分善位,四正斷在煗法,四如意足在頂,五根在忍,五力在第一法,七覺在初地見道,八正在二地已去修道位。今準《唯識論》等,七覺在初地入心,八正在初地住心已去諸地。」

《佛地經論》卷第三:「大覺地中無邊功德,略有二種:一者、有為;二者、無為。無為功德,淨法界攝。淨法界者,即是真如,無為功德皆是真如體相差別。有為功德,四智所攝。無漏位中,智用強故,以智名顯一切種心、心所有法及彼品類。

若就實義,一一智品具攝一切功德法門。若就麤相,妙觀察智攝四念住,觀察一切身等法故。平等性智攝四正斷及四無量,以四正斷雖用精進為其自性,而由如來平等性智所攝受故,無高下相。四無量者,平等行故,此智所攝。四如意足,以三摩地為自性故,觀察智攝,任持一切陀羅尼門、三摩地門,下經說故。」

《能顯中邊慧日論》第四:「又《入大乘論》云:「問云:如來以何行得斷結使而成佛耶?答曰:經中說言:『佛告阿難:能修四如意足者,若住一劫,若住多劫,乃盡生死。』一切諸經皆同是說。汝若云無煩惱者,我亦如是。若有親愛信歸於我,當為汝說。問曰:云何住壽?答曰:阿羅漢無煩惱,與八住菩薩同,善修如意足故,能隨意住世,乃至盡於生死。羅睺羅、賓頭盧等,盡住於世,為以此身住世,為更有餘身住?答:以實身而住世者,則無其義;若變化身住壽多劫,斯有是處。亦如僧祇中說,青眼如來為化菩薩故,在光音天,與諸聲聞眾無量百千億那由他劫住,如彼天中聲聞住壽多劫。當知此界亦有聲聞能如是住。」准此論文,明說住壽不別受生,故知變易定資舊業。亦不可云此論釋四十年前教。何者?一切諸經皆同是說,亦引《法華》為證義故。」


穢食

時,尊者阿難為說法言:「姊妹!如此身者,穢食長養、憍慢長養、愛所長養、婬欲長養。姊妹!依穢食者,當斷穢食,依於慢者,當斷憍慢,依於愛者,當斷愛欲。姊妹!云何名依於穢食,當斷穢食?謂聖弟子於食計數思惟而食,無著樂想、無憍慢想、無摩拭想、無莊嚴想,為持身故、為養活故、治飢渴病故、攝受梵行故,宿諸受令滅,新諸受不生,崇習長養,若力、若樂、若觸,當如是住。譬如商客以酥油膏以膏其車,無染著想、無憍慢想、無摩拭想、無莊嚴想,為運載故,如病瘡者塗以酥油,無著樂想、無憍慢想、無摩拭想、無莊嚴想,為瘡愈故。如是,聖弟子計數而食,無染著想、無憍慢想、無摩拭想、無莊嚴想,為養活故、治飢渴故、攝受梵行故,宿諸受離,新諸受不起,若力、若樂、若無罪觸安隱住。姊妹!是名依食斷食。

《大乘阿毗達磨雜集論述記》卷第四:「三、顯界有無者,飢、渴、飽、悶、癢、病、疲觸,色界繫無,飢、渴、飽由段食起故,六十五說色界諸天無飢渴故。穢食勞倦,令悶觸生,血有過患不等故癢,變異錯亂故病,勞倦不等故疲,故色界天此皆非有。餘十五種,通欲、色界,或澀與黏,彼亦非有。此說異熟,若依定變,隨其所應,通三界有。老有二種:一者、時分變異故老,謂髮白等;二者、根大衰朽故老,謂法變異。初色界無,後通欲、色。《成唯識》說:「將終皆有衰朽行故。」諸說有無,隨此門釋,定變隨應,界地多少。」

《菩薩善戒經》卷第四:「不施非施。非施者,不以殘食以施聖人,非聖人者,不求不施。不以殘食施於父母、師長、耆宿、有德之人,如其求者,則應施之。終不以吐膿汙、涕唾、糞土、雜食而以施人,不以穢食而以施人。凡所施食,若多若少,先語後施,不語不施。不食蔥者,不以雜蔥食施。不食肉者,不以雜肉食施。不飲酒者,不以雜酒食施;若有酒香,亦不以施。是名不淨之物不以布施。」


自見罪、自知罪

尊者阿難語比丘尼:「汝今真實自見罪、自知罪,愚癡不善,汝自知作不類之罪,汝今自知、自見而悔過,於未來世得具足戒。我今受汝悔過,哀愍故,令汝善法增長,終不退滅。所以者何?若有自見罪、自知罪,能悔過者,於未來世得具足戒,善法增長,終不退滅。」

《菩薩善戒經》卷第一:「優波離!菩薩摩訶薩於無量劫常處有中,心不生悔,名菩薩戒淨,非聲聞戒淨。以是義故,優波離!汝應宣說,聲聞戒急,菩薩戒緩;聲聞戒塞,菩薩戒開;聲聞戒中應說因緣,菩薩戒中則不應說。優波離!菩薩之人,隨眾生心,非聲聞也。是故菩薩於戒小緩,聲聞護急。優波離!菩薩若於晨朝犯戒,猶故應念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,自知罪過,晝夜三時,皆應如是,是名菩薩戒。」

《瑜伽師地論》卷第二十:「云何名為多諸思擇?謂勝善慧,名為思擇。由此慧故,於晝夜分自己所有善法增長,如實了知,不善法增長,如實了知;善法衰退,如實了知,不善法衰退,如實了知。又彼如於晝夜若行若住,習近衣服、飲食命緣,由習近故,不善法增長,善法衰退,或善法增長,不善法衰退,皆如實了知。即此思擇為依止故,於所生起諸不善法,由不堅著方便道理,驅擯遠離,於諸善法,能勤修習。


什公略

「晉書曰:鳩摩羅什講于寺姚興,及朝臣大德沙門千餘人,肅然觀聴,什忽下髙座謂興曰:有二小兒登吾肩,慾障須婦人。興乃召宫女進之,一交而生二子焉。」---(《四庫全書.子部.類書類》頁12)

「姚興破呂隆,乃迎羅什,待以國師之禮。嘗講經於草堂寺,忽下高座謂興曰:「有二小兒登吾肩,欲鄣須婦人。」興以宮女進之,生二子焉。---《太平御覽》(北宋,977年-984年)

上下兩文觀之,即知什公知自身尚有欲愛障,而後生二子,於此當為在家居士身分,已非出家僧眾,捨出家戒故。然亦不失後人所敬重。知有欲愛障與以自身欲愛為由作為佛法修學,兩者大有不同。

然《高僧傳》卻不提及此生二子之事。

關於與佛馱跋陀羅,此云覺賢之論譯,《太平御覽》:「頃之,至青州東萊郡,聞鳩摩羅什在長安,即往從之。

什大悅,秦太子泓欲聞賢說法,乃要命群僧集論東宮。

羅什與賢數番往復,什問法云:「何空?」 答曰:「眾微成色,色自無性,故惟色常空。」

又問:「既以極微破色空,微復去:何破一微?」 答曰:「群師或折一微,我意謂不爾。」

又問:「微是常耶?」 答曰:「以一微,故眾微空;以眾微,故一微空。」

時寶云譯出此語,不解其意,道俗咸謂賢之所計微塵是常。

餘日,長安學僧復請更釋。

賢曰:「夫法不自生緣會,故生緣一微,故有眾微。微自無性,則為空矣。寧可言不破一微,常而不空乎?」此是問答之大意也。」


戒清淨

云何為戒清淨?謂聖弟子住於戒,波羅提木叉,戒增長,威儀具足,於微細罪能生恐怖,受持學戒。戒身不滿者,能令滿足;已滿者,隨順執持,欲精進方便超出,精勤勇猛,堪能諸身心法,常能攝受,是名戒淨斷。

「苦種!云何名為心淨斷?謂聖弟子離欲、惡不善法,乃至第四禪具足住;定身未滿者令滿,已滿者隨順執受,欲精進乃至常執受,是名心淨斷。

「苦種!云何名為見淨斷?謂聖弟子聞大師說法。如是如是說法,則如是如是入如實正觀。如是如是得歡喜、得隨喜、得從於佛。

「復次,聖弟子不聞大師說法,然從餘明智尊重梵行者說,聞尊重梵行者如是如是說,則如是如是入如實觀察。如是如是觀察,於彼法得歡喜、隨喜,信於正法。

「復次,聖弟子不聞大師說法,亦復不聞明智尊重梵行者說,隨先所聞受持者重誦習,隨先所聞受持者如是如是重誦已。如是如是得入彼法,乃至信於正法。

「復次,聖弟子不聞大師說法,不聞明智尊重梵行者說,又復不能先所受持重誦習,然先所聞法為人廣說,先所聞法如是如是為人廣說。如是如是得入於法,正智觀察,乃至信於正法。

「復次,聖弟子不聞大師說法,復不聞明智尊重梵行者說,又復不能先所受持重誦習,亦復不以先所聞法為人廣說,然於先所聞法獨一靜處思惟觀察。如是如是思惟觀察,如是如是得入正法,乃至信於正法。如是從他聞,內正思惟,是名未起正見令起,已起正見令增廣;是名未滿戒身令滿,已滿者隨順攝受,欲精進方便,乃至常攝受,是名見淨斷。

《大乘法苑義林章》卷第七:「《大般若經》第五百六十八又說十身:一、平等身;二、清淨身;三、無盡身;四、善修身;五、法性身;六、離尋伺身;七、不思議身;八、寂靜身;九、虛空身;十、妙智身。「佛告最勝:『於初地中得平等身,通達法性,離諸邪曲,見平等故;第二地中得清淨身,離犯戒失,戒清淨故;第三地中得無盡身,離欲貪瞋,得勝定故;第四地中得善修身,常勤修習菩提分故;第五地中得法性身,觀諸諦理,證法性故;第六地中得離尋伺身,觀緣起理,離尋伺故;第七地中得不思議身,善巧方便智行滿故;第八地中得寂靜身,離諸煩惱戲論事故;第九地中得虛空身,身相無盡,遍一切故;第十地中得妙智身,一切種智修圓滿故。』最勝白言:『佛、菩薩身豈無差別?』佛告最勝:『身無差別,功德有異。以一切法同一法性,故身無別。功德異者,佛具功德,菩薩不爾。譬如寶珠,若具莊飾,不具莊飾,其珠無異。』」廣說譬喻。」

《大乘阿毗達磨雜集論》卷第十:「八聖道支所緣境者,謂即此後時四聖諦如實性,由見道後所緣境界即先所見諸諦如實性為體故。

道支自體者,謂正見、正思惟、正語、正業、正命、正精進、正念、正定。如是八法,名道支自體。正見者,是分別支,如先所證,真實簡擇故。正思惟者,是誨示他支,如其所證,方便安立,發語言故。正語、正業、正命者,是令他信支,如其次第,令他於證理者決定信有見、戒、正命清淨性故。所以者何?由正語故,隨自所證,善能問答,論議決擇,由此了知有見清淨;由正業故,往來進止,正行具足,由此了知有戒清淨;由正命故,如法乞求佛所聽許衣鉢資具,由此了知有命清淨。正精進者,是淨煩惱障支,由此永斷一切結故。正念者,是淨隨煩惱障支,由此不忘失正止、舉相等,永不容受沉、掉等隨煩惱故。正定者,是能淨最勝功德障支,由此引發神通等無量勝功德故。」

《大乘莊嚴經論》卷第八:「偈曰: 普施及有悲,極善緣起法, 何因不能耐,意地三煩惱?

釋曰:此偈明遠離意三惡行。菩薩由普施一切物故,離貪煩惱;由大悲故,離瞋煩惱;由極善緣起法故,離邪見煩惱。如是等破戒對治差別,是菩薩戒清淨功德。

《瑜伽師地論》卷第七十:「復次,由二因緣令所受戒清淨具足:一、助伴清淨故;二、自性清淨故。云何名為助伴清淨?謂見清淨、軌清淨、命清淨。云何自性清淨?謂恭敬隨學、具分隨學。復有差別,謂三因緣令所受戒清淨具足:一、意樂清淨故;二、命清淨故;三、行清淨故。云何意樂清淨?謂為解脫,修行梵行,不為生天。云何命清淨?謂如法乞求,以自活命。云何名為如法乞求?謂如所應求,如所從求,而乞求故。云何名為如所應求?謂不矯詐而有所求,亦不綺說而有所求,亦不現相而有所求,亦不抑逼而有所求,亦不以利而悕於利。云何名為如所從求?謂除五種不應行處而有所求。云何行清淨?謂深信所犯有不愛果,若行若住繫念思惟,終不故犯,設有所犯,即便從他如法悔除,誓於當來堅牢防護。」

《瑜伽師地論記》卷第十三:「問曰:殺生要須瞋恚,業道究竟與瞋恚俱,瞋是戚性,云何得與喜俱?

解云:下〈決擇〉云,瞋與喜俱,故無妨也。

「歡者,謂從本來清淨行者,觀資糧地所修淨行」等者,此中意說,加行道位方修等引故,住資糧方修淨行,持戒清淨生無悔等。於修定時,前遠方便要先戒淨,名資糧地,非要入位方修等引。」


解脫清淨斷

「苦種!云何為解脫清淨斷?謂聖弟子貪心無欲解脫,恚、癡心無欲解脫。如是解脫,未滿者令滿,已滿者隨順攝受,欲精進乃至常攝受,是名解脫淨斷。」

《瑜伽師地論》卷第七:「妄計清淨論者,謂如有一,若沙門,若婆羅門,起如是見,立如是論:若我解脫,心得自在,觀得自在。謂於諸天微妙五欲堅著攝受,嬉戲娛樂,隨意受用,是則名得現法涅槃第一清淨。又有外道起如是見,立如是論:若有離欲惡不善法,於初靜慮得具足住,乃至得具足住第四靜慮,是亦名得現法涅槃第一清淨。又有外道起如是見,立如是論:若有眾生,於孫陀利迦河沐浴支體,所有諸惡皆悉除滅。如於孫陀利迦河,如是於婆湖陀河、伽耶河、薩伐底河、殑伽河等中沐浴支體,應知亦爾,第一清淨。復有外道,計持狗戒,以為清淨;或持牛戒,或持油墨戒,或持露形戒,或持灰戒,或持自苦戒,或持糞穢戒等,計為清淨。謂說現法涅槃外道及說水等清淨外道作如是計。

問:彼何因緣,起如是見,立如是論? 答:由教及理故。教如前說。理者,謂如有一,為性尋思,乃至廣說。彼謂得諸縱任自在、欲自在、觀行自在,名勝清淨,然不如實知縱任自在等相。又如有一,計由自苦身故,自惡解脫,或造過惡,過惡解脫。

今應問彼:汝何所欲?若有於妙五欲嬉戲受樂者,為離欲貪,為未離耶?若已離者,於世五欲嬉戲受樂,不應道理。若未離者,計為解脫清淨,不應道理。

又汝何所欲?諸得初靜慮乃至具足住第四靜慮者,彼為已離一切貪欲,為未離耶?若言一切離者,但具足住乃至第四靜慮,不應道理。若言未離一切欲者,計為究竟解脫清淨,不應道理。

又汝何所欲?為由內清淨故,究竟清淨,為由外清淨故,究竟清淨?若由內者,計於河中沐浴而得清淨,不應道理。若由外者,內具貪瞋癡等一切垢穢,但除外垢,便計為淨,不應道理。」

《瑜伽師地論》卷第六十四:「復次,此中於真義理門,由遠離二邊理門隨決了已,便能證得所應得義;由能證得所得義故,所餘證得理門,由不可思議理門亦隨決了。又復一切諸佛世尊教導理門,由意趣理門亦隨決了。如是一切,隨其所應。又若於彼真義理門隨決了者,當知能入五種離生:一、能入未離欲離生;二、能入倍離欲離生;三、能入已離欲離生;四、能入獨覺離生;五、能入菩薩離生。

問:若安立諦建立為諦,何因緣故,更復顯示非安立諦? 答:若離非安立諦,二種解脫不應道理,謂於相縛及麤重縛。所以者何?若有行於諸安立諦,彼一切行皆行有相;行有相故,於諸相縛不得解脫;於諸相縛不解脫故,於麤重縛亦不解脫。若有行於非安立諦,不行於相;不行相故,於諸相縛便得解脫;於諸相縛得解脫故,於麤重縛亦得解脫。

問:若唯由彼非安立諦,於一切縛解脫清淨,何緣顯示安立諦耶? 答:為令資糧及方便道得清淨故。

問:若即由彼行有相心,於二種縛解脫清淨有何過失? 答:若有極善定心,依第四靜慮順決擇分善法中轉,緣諸諦境,彼諸行者於二種縛應得解脫究竟清淨,然不清淨,故不應理。又世間道、出世間道二種差別應不可立,然彼二道有相、無相有差別故,不應道理。

云何麤重相?謂若略說,無所堪能不調柔相是麤重相。此無堪能不調柔相復有五相:一、現重相;二、剛強相;三、障礙相;四、怯劣相;五、不自在轉無堪能相。由有此相,順雜染品,違清淨品,相續而住,是故說為無所堪能不調柔相。」


三縛

須臾默然思惟已,語尊者那伽達多言:「青者謂戒也,白覆謂解脫也,一輻者身念也,轉者轉出也,車者止觀也,離結者有三種結,謂貪、恚、癡。彼阿羅漢諸漏已盡、已滅、已知、已斷根本,如截多羅樹頭更不復生,未來世滅不起法。

「觀察者謂見也,來者人也,斷流者愛流於生死。彼羅漢比丘諸漏已盡、已知,斷其根本,如截多羅樹頭不復生,於未來世成不起法。

「不縛者謂三縛,貪欲縛、瞋恚縛、愚癡縛,彼阿羅漢比丘諸漏已盡、已斷、已知,斷其根本,如截多羅樹頭更不復生,於未來世成不起法。是故,尊者那伽達多!世尊說此偈:

「枝青以白覆,一輻轉之車, 離結觀察來,斷流不復縛。 「此世尊所說偈,我已分別也。」

《大乘阿毗達磨雜集論述記》卷第十七:「縛有三種,謂貪縛、瞋縛、癡縛。由貪縛故,縛諸眾生,令處壞苦;由瞋縛故,縛諸眾生,令處苦苦;由癡縛故,縛諸眾生,令處行苦。由貪等縛,縛處壞苦等者,以貪、瞋、癡於樂等受常隨眠故,又依貪、瞋、癡故,於善加行不得自在,故名為縛。猶如外縛,縛諸眾生,令於二事不得自在:一者、不得隨意遊行;二者、於所住處不得隨意所作。當知內法貪、瞋、癡縛亦復如是。

三縛中,據實一切皆名為縛,即相應識縛是。今據於三隨增,故非增減。釋論師解:由貪、瞋、癡於樂等受常隨眠故。隨眠是隨增,染說在未來,迷一皆如是。於善加行不自在,名縛。又《大論》第八及八十九廢立同。下二喻:初喻於善,不隨所欲;後喻於生死,三受隨增。」

《瑜伽師地論》卷第七十五:「即於此中循環觀故,復有十一後後想縛。云何十一後後想縛?謂於身等住循身等觀者,於諸雜染、清淨諦中所起第一義想,是名初縛;即於雜染第一義中所起造作想,是第二縛;即於清淨第一義中所起無造作想,是第三縛;即於無造作第一義中所起常想,是第四縛;即於造作雜染中所起流轉想,是第五縛;即於常中所起無變異想,是第六縛;即於流轉中,由有苦有變異故,所起苦性想,是第七縛;即於此中,由生滅住異自相故,自相有變異故,所起彼自相想,是第八縛;即於無變異及有變異第一義中所起能攝染汙、清淨一切法想,是第九縛;即於雜染、清淨一切法中所有我無染淨想,是第十縛;即於雜染、清淨諸法所起無自性相想,是第十一縛。由諸菩薩於此後後諸行想縛所知境界正觀察故,能依於空,善修念住,令心解脫;於此想縛得解脫故,一切想縛皆得解脫。」

《瑜伽師地論》卷第八十五:「復次,於生死中而流轉者,有三種縛,由此縛故,心難解脫。當知此唯善說法律能令解脫,非由惡說。何等為三?一者、除其愛結,餘結所繫諸有漏事;二者、愛結所染諸有漏事;三者、能生當來後有諸行。於此三縛,由三因緣,心難解脫,謂初由種種故,第二由堅牢故,可愛樂故,第三由微細故。

復由五相,為後有縛所繫縛者,當知有五我慢現行,謂由所依故、所緣故、助伴故、自性故、因果故。當知此中,薩迦耶見以為依止,計我未來或當是有,或當非有,以有、非有為所緣境。此中,非有為所緣境,唯有一種;有為所緣,乃有五種,謂我當有色,我當無色,我當有想,我當無想,我當非有想非無想。如是一切,總收為一,合有六種所緣境界。言助伴者,謂動亂心。言自性者,恃舉行相為其自相,戲論自性為其共相,一切煩惱戲論性故。因果性者,謂能感生為因性故,造作業行,愛隨逐故。

復次,由三種相,當知心善解脫,謂於諸行遍了知故,於彼相應諸煩惱斷得作證故,煩惱斷已,於一切處離愛住故。又於此中,由四種行,於諸行中能遍了知如所有性,謂無常等;由十一行,於諸行中能遍了知盡所有性,謂過去、未來等,如前廣說。」


無量三昧

長者答言:「無量三昧者,謂聖弟子心與慈俱,無怨、無憎、無恚,寬弘重心,無量修習普緣,一方充滿。如是二方、三方、四方上下,一切世間心與慈俱,無怨、無憎、無恚,寬弘重心,無量修習,充滿諸方,一切世間普緣住,是名無量三昧。云何為無相三昧?謂聖弟子於一切相不念,無相心三昧,身作證,是名無相心三昧。云何無所有心三昧?謂聖弟子度一切無量識入處,無所有,無所有心住,是名無所有心三昧。云何空三昧?謂聖弟子世間空,世間空如實觀察,常住不變易,非我、非我所,是名空心三昧,是名為法種種義、種種句、種種味。」

《成唯識論述記》卷第八末:「十卷《楞伽》第四云︰「大慧!說寂靜法得證清淨無我之相,入遠行地;入遠行地已,得無量三昧自在、如意生身故。」即知七地已得此生死,然未一向故,此中不說。然《勝鬘經》與此說同,二乘無學、自在菩薩名意成身。

十卷《楞伽》第五云︰「大惠!有三種意生身:一者、得三昧樂三摩跋提意生身,謂第三、第四、第五地中;二者、如實覺知諸法相意生身,謂菩薩摩訶薩於八地中;三者、種類俱生無作行意生身,謂自內證一切法,如實樂相法相樂故。」即七地前皆得變易也。」

《菩薩地持經》卷第十:「善男子!於現在眼作眼名、眼想、眼施設,當自觀察:我眼尚不可得,況復名想施設,言是眼也。如是名想施設一切悉無,名想施設都無真實,彼眼自性亦無。何以故?非彼眼名、眼想、眼施設,眼覺生,但名字言說而生眼覺;非彼眼性可聞可知,於名於事而生眼覺。是故思惟本來眼名、眼想、眼施設,當來諸法悉不可得。如眼,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,乃至見聞覺知若求若得,若覺若觀。如是一切法想乃至當來想,如是壞我想方便道攝受,乃至壞一切法想方便道攝受。如是一切所知善觀察,一切法想、當來想、一切虛偽無想,無思無相,於一切義無所攝受,當得如來清淨智慧三昧種性。彼諸菩薩得不淨觀,行於慈心,觀察緣起,分別諸界,入出息念,逮得初禪乃至非想非非想處,菩薩無量三昧正受思惟,漸次乃至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」是名菩薩至處道。過去如來為初業菩薩如是教授,未來諸佛當如是教,現在諸佛亦如是教。聲聞乘如是思惟,疾得神通無礙智。」

《楞伽阿跋多羅寶經》卷第二:「大慧!說寂靜時,法無我見淨,及入不動地;入不動地已,無量三昧自在,及得意生身,得如幻三昧,通達究竟力、明、自在,救攝饒益一切眾生,猶如大地載育眾生,菩薩摩訶薩普濟眾生亦復如是。」

《大乘法苑義林章》卷第四:「次四無色解脫,《俱舍論》說:「以四無色定善為性,非無記染,非解脫故,亦非散善,性微劣故。近分解脫道亦得解脫名,無間不然,所緣下故。彼要背下地,方名解脫故。多說根本者,近分非全故。」今者大乘皆已離自地欲,依自根本地重觀自境,思惟勝解,令障更遠,引生勝德。謂如有一,於彼空處已得離欲,即於虛空思惟勝解,是名空處解脫行相。於彼識處已得離欲,即於是識思惟勝解,是名識處解脫行相。於無所有處已得離欲,於識無邊處思惟勝解,是名無所有處解脫行相。空、識二名,自地所緣行相為稱。無所有處以識無有為自地名,故於識處思惟勝解。於有頂地已得離染,更不於餘而作勝解,乃至遍於想可生處,即於是處應作勝解。無所有處名想生處,今緣此無所有心、心所,名非想非非想故。遍於此思惟勝解,至下當知。

上說離染,依無學說,故《瑜伽》言:「前七解脫於已解脫而生勝解。」身證者得,若依《唯識》,有二師說:一云、伏初定已上染,得滅定;二云、伏第四定已上染,得滅定。無所有處已下染,可有伏義,令障轉遠,引生勝德,有頂一地,定未能伏。故《瑜伽》第十二空、識二解脫有說「離自地染」言,上之二地無說「離自地染」字,有學、無學影略說故。唯立根本,亦非近分。滅盡解脫大小俱說,即滅盡定而無行相,棄想、受故。然將入時,有二行相,謂依非想非非想處相及無相界相,初修久熟,二入別故。」


法一義種種味

復問長者:「云何法一義種種味?」

答言:「尊者!謂貪有量,若無諍者第一無量,謂貪者是有相,恚、癡者是有相,無諍者是無相。貪者是所有,恚、癡者是所有,無諍者是無所有。復次,無諍者空,於貪空,於恚、癡空,常住不變易空,非我、非我所,是名法一義種種味。」

《瑜伽師地論》卷第九十:「復次,空有二種:一者、有為;二者、無為。此中有為,空無常、恒、久久安住、不變易法及我、我所。若諸無為,唯空無有我及我所。又此空性離諸因緣,法性所攝,法爾道理為所依趣。此或如是,或異或非,遍一切處,無不同歸法爾道理。」

《解深密經疏》卷第二十:「無所有處者,依《婆沙論》,五復次釋,彼云:「問:此何故名無所有處?答:此中無我無我所故。問:一切地中無我、我所,何獨此名無所有處?答:無有餘地能令我執及我所執羸劣穿薄,勢力減少如此地者,故此獨名無所有處。復次,此地無有真實常恆不變易法,損伏常見勝諸餘地,故此獨名無所有處。復次,此地無有所趣所皈屋舍室宅能為救護,摧伏憍慢、懈怠、放逸勝諸餘地,故此獨名無所有處。復次,此地中無無邊行相,初捨彼相,故此獨名無所有處。尊者世友作如是說:於此定中無能所攝行相轉故,如說非我有處、有時、有所屬物,亦無處、時、物屬我者,故此獨名無所有處。」具說如彼。

《正理論》云:「若由勝解,捨一切所有加行所成,名無所有處。謂見無邊行相麤動,為欲厭捨,起此加行,是故此處名最勝捨。以於此不復樂作無邊行相,心於所緣,捨諸所有,寂然住故。」《顯宗》亦同。」


世俗皈依義略

問:世間學者撰寫佛教經論等書是否能閱讀? 略:若是世俗學者撰寫佛教經論之義,乃在疏通法義、文獻等,加之彼等人於古德不隨意誹謗,亦能閱讀。

然彼等若未皈依佛教、受持五戒、菩薩戒等,則本身並未為佛教徒,閱讀彼等人著作雖然諸見詳細分明,然多半於未來走向徒增我見之路,閱之無益處。

問:為何需彼等皈依佛教?此豈非排他性? 略:皈依佛教並非排他性。如同世俗人購買汽車、房子等物,購買者倘若每回於汽車公司試用駕駛,雖然每回開車皆順手,然畢竟並未購買此車,如同無義,豈可說試駕多回順手即能說此車為彼人所有物?若無雙方簽訂契約,則成無義。又如世俗人購買房子,若僅只每回諮詢房子結構,久之,亦能深入各種房子結構,然若未購買,僅只熟知結構,亦是虛妄。

皈依佛教亦是此義,於佛法心生仰信,自會於佛像前、於心中至心默稱三皈依等義,亦是無妨,若能前往佛寺受持皈依、五戒、菩薩戒等,方為初入佛門。若不於佛法生仰信,又於佛法有何用?知解名相爾。

問:佛教說空,何必執著彼人皈依受戒?吾等僅需閱讀彼人著作即可了解佛法。 略:若無深信佛法,又如何有真義?二乘初果尚且於佛、法、僧、戒證四不壞信,何況大乘義?彼等人僅只世俗狎慧聰明,以此世智聰慧之專業能力,如何不能撰寫諸多書籍?然彼等所撰寫書籍於自身尚且不信,讀之何用?猶如書寫謊言等義,何以故?自不信受佛法故,此即為妄語,妄語之人所書則為妄書,又何可信?

又彼等人多說佛法說空,以此自認為之空妄解佛義,若是證空,何妨不皈依受戒?有何驚恐?又有何所畏懼?彼等多半好為人師,徒得虛名,既為浪得,學之何有益?

問:若然,我見佛門破戒者眾,不如未皈依受戒者好。 略:如同世俗婚姻,於婚姻之中,雙方因共同價值觀連同一起生活,若無共同價值觀,又如何為婚姻?而於婚姻之中若有諸多嫌隙等事,亦需彼此討論、思考,破戒者亦是如此,雖皈依受戒而於日後因種種因緣破重罪,除大懺悔外,亦與未曾雙方婚姻之人了解婚姻之事深也,因於婚姻之中每日實踐爾。而彼等未皈依受戒等人,於佛教中方為破戒者,於初果尚且未能證得之可能,又有何可信受?

又如同世俗繪師,繪師不繪畫,如何成繪師?此等人多半口中談空,心卻行有。

問:皈依佛教是否為迷信其師?若是,則彼等學者理性思維尚且能生對佛法之信心,為何不許? 略:皈依佛教,非但不迷信於師,然需尊敬於師等。何謂師?於一切三藏十二部經論皆為我師,若是重人,則與彼等學者自重我義有何不同?

又彼等未皈依佛教、受戒聞熏之學者,泰半皆貪求於世俗名聞,學佛者應當棄求世俗名聞利養等事,否則,學佛何益?若閱彼等未皈依佛教之學者著作能對於佛法生信心者,那麼,佛亦非覺者,彼等自然為佛上佛了,何須再學佛?是故,彼等於此自語相違。

世俗學人多半不皈依、受戒等,多半為我見深重所驅使,佛法為斷我見之學,今之學彼等之我見,又於斷我見之學相悖,縱彼等說中觀、唯識等義,亦是為徒增我見爾。

問:那麼,世俗一切學者之書籍不能閱讀嗎? 略:非也。學者亦分世俗善法之學者,此類學者能於自身修養、禮儀多分感化他人,又於彼等專業領域能受益眾生,如何不學之?此等與研究佛學又不欲皈依佛教之學者不同,雖同為世俗領域之學,然彼等以身作則,如何不對比彼等心生恭敬?而研究佛學又不發菩提心皈依佛教、受持皈依,著作眾多,亦是無義。既為無義即是無自體性義,何須於此無自體性生遍計所執?於此等執而又增執?


身、口、意行

復問:「云何身行?云何口行?云何意行?」

答言:「長者!出息、入息名為身行。有覺、有觀名為口行。想、思名為意行。」

復問:「何故出息、入息名為身行?有覺、有觀名為口行?想、思名為意行?」

答:「長者!出息、入息是身法,依於身、屬於身、依身轉,是故出息、入息名為身行。有覺、有觀故則口語,是故有覺、有觀是口行。想、思是意行,依於心、屬於心、依心轉,是故想、思是意行。」

復問:「尊者!覺、觀已,發口語,是覺、觀名為口行。想、思是心數法,依於心、屬於心想轉,是故想、思名為意行。」

《成唯識論》卷第四:「又若此位有第六識,彼心所法為有為無?若有心所,經不應言,住此定者,心行皆滅,又不應名滅受想定。此定加行,但厭受、想,故此定中,唯受、想滅。受、想二法,資助心強,諸心所中,獨名心行,說心行滅,何所相違?無想定中,應唯想滅,但厭想故,然汝不許。既唯受、想,資助心強,此二滅時,心亦應滅。如身行滅,而身猶在,寧要責心令同行滅?若爾,語行尋、伺滅時,語應不滅,而非所許。然行於法,有遍非遍,遍行滅時,法定隨滅,非遍行滅,法或猶在。非遍行者,謂入出息,見息滅時,身猶在故。尋、伺於語,是遍行攝,彼若滅時,語定無故。受、想於心,亦遍行攝,許如思等大地法故。受、想滅時,心定隨滅,如何可說彼滅心在?又許思等是大地法,滅受、想時,彼亦應滅。既爾,信等此位亦無,非遍行滅,餘可在故,如何可言有餘心所?既許思等此位非無,受、想應然,大地法故。又此定中,若有思等,亦應有觸,餘心所法無不皆依觸力生故。若許有觸,亦應有受,觸緣受故;既許有受,想亦應生,不相離故。」

 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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