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所謂無知,無知者是為無明。云何無知?謂眼無常不如實知,是名無知,眼生滅法不如實知,是名無知。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亦復如是。如是,尊者摩訶拘絺羅!於此六觸入處如實不知、不見、不無間等、愚闇、無明、大冥,是名無明。 」
略:無知者即是無明。《瑜伽》云:「無明者:謂於所知真實覺悟能覆能障心所為性。此略四種。一、無解愚,二、放逸愚,三、染污愚,四、不染污愚。若於不見聞覺知所知義中,所有無智,名無解愚。若於見聞覺知所知義中,散亂失念,所有無智,名放逸愚。於顛倒心所有無智,名染污愚。不顛倒心所有無智,名不染污愚。又此無明,總有二種。一、煩惱相應無明,二、獨行無明。非無愚癡而起諸惑,是故貪等餘惑相應所有無明,名煩惱相應無明。若無貪等諸煩惱纏,但於苦等諸諦境中,由不如理作意力故;鈍慧士夫補特伽羅,諸不如實簡擇,覆障纏裹闇昧等心所性,名獨行無明。」
世尊於此言於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之生滅無常法不能如實了知,執取為真實常法,故說為無知。又於眼觸、耳觸、鼻觸、舌觸、身觸、意觸六觸入處無知,是為無明。眾生執取不知第一因說為無明,實際上乃無明增愚癡見,此中所言無明者,即於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之生滅無常法不如實知,說為無明。
於眼所見生滅法
諸多人為什麼有許多煩惱?除了緣於過去境外,一般都是太閒了。緣於過去境而不知,未能正知外,由於自身生活過於閒暇,忘卻了人生每分每秒都會逝去的生命,你說空,然此色身依照年齡、基因、環境的變化而有種種老、病、死。正因為如此,許多人每日無謂的煩惱,如貪、瞋、愚癡等,實際上令自己困於境界而無法出離,於心識現起過去的影像而不斷的緣於此,如是而有種種流住現象,而種子又薰染種種愚癡不善心所,交替成為一幻影,由是而無知。
於眼所見生滅法不能如實觀察了知而執著此為恆常不變法,所以有對此不如意境的種種印記而有種種不如理作意,既然為極成色,又有什麼需要煩惱的?因為太閒了也太忙了,時間上閒於種種攀緣而讓心識忙於種種追逐,所以才有種種瞋恨、兩舌、離間、算計、為名利而包裝等現起而不知,知了也控制不了,如同一般小犬也知道我,卻難以斷除我一般,倘若每日安排運動一到兩小時、加上工作專注時段、與靜坐等時間,實在沒有閒功夫去計著他人與延續自身的煩惱,也因為觀察不到煩惱,所以後續才又不斷現行,於此不知、不見、不無間等,所以才稱為無明。
善男子、善女人善於觀察自心煩惱,惡男子、惡女人不善觀察自心煩惱。
問:漢語佛教古德並不懂梵文,彼等所說誤解中觀、唯識等義。
略:一、大正藏諸多梵語註書,如不空三藏弟子慧琳法師所編著《一切經音義》,根據《佛光大辭典》所云:「唐代慧琳撰於建中末年至元和二年(783~807)。現收於大正藏第五十四冊。本書所錄,自大般若經至護命法,共一二二五部,六十萬言,內分大乘經、大乘律、釋經論、集義論、小乘經、小乘律、小乘論、集傳、集錄等九科。撰者嘗師事不空三藏,能通梵漢二音,故就經律論,以梵音對譯,註釋難解之名相、字句。其後,遼國希麟又續本書,作續一切經音義十卷,亦稱希麟音義。慧琳音義與玄應音義同名,係擴大玄應音義及慧苑華嚴經音義(二卷,亦稱慧苑音義,開元釋教錄卷九有錄)等書而成,凡開元釋教錄入藏之經,悉依次音之,凡有舊音可用者悉用舊音,餘則自創。」慧琳師所編以梵音對譯,所收包含大、小乘經論,若對梵文不解,如何對譯?
二、證義者,除因明論議外,主要以譯場上擔任證明梵文文義之職稱,所謂的證義,即是擔任譯場譯主口宣梵文前,與譯主共同評斷梵文文句法義,而於翻譯完成為中文漢譯後,再次比對是否與原本梵文是否有出入正訛、使用得當的職稱工作。如唯識宗 慧沼法師(西元651-714年),曾參與菩提流志三藏於崇福寺翻譯《大寶積經》擔任證義,後又參與義淨三藏譯場證義,於其所翻譯經論文義,多所刊定判正,訛言舛義,悉從指定,諸人皆無敢踰制,大薦福寺譯《浴象功德》、《稱讚如來功德神咒》等經,《根本說一切有部苾芻尼毗奈耶》等律,《唯識寶生》、《能斷般若論頌》等論。其著作《金光明最勝王經疏》,即是於此新譯《金光明經》完成後所撰寫的疏。
三、漢語中觀宗,如吉藏大師,《大乘玄論》說:「今依梵本,則云波若體深重,波若名輕薄。但用此意,則應云智慧體深重,智慧名輕薄。恐此義難顯,故譯經之人借此方智慧,不能稱梵文波若也。又於《百論疏》 說:「據彼梵文,提婆本論則品各四偈,字無少多。」而集《中論》精華為一家傑作之《中觀論疏》提到當時註解《中論》:「『其染翰申釋者,甚亦不少』者,此出注論者非復一師。影公云凡數十家,河西云凡七十家。翰者,古人以雞勒毛為筆,故秤為翰。」道朗所言至少七十家,難不成此七十家皆不懂梵語?雖今缺此七十家諸本,然僅能從吉藏等師註疏得知彼等意,若說缺本而言未明中觀,如同戲論,豈七十家皆同一義?
四、玄奘三藏弟子大乘基師,十七歲時,從玄奘大師出家,遍學五印度語及佛教經論,二十五歲便開始參與譯經,如《金剛般若經贊述》云:「當爾積代梵本文並付三藏,藏討諸本,龜資梵文,即羅什譯同崑崙之本與真諦翻等。」此中所言即《金剛般若經》梵文諸本,若不解梵文,如核對讀梵文?而龜資,即龜茲,此國多曉龜茲語、梵語。
五、關於唐密,諸多印契皆為梵語種子字所成,日本學者栂尾祥雲《密教史》提及不空三藏:「不空隨其親教本師金剛智,學聲明論(Vyākaraṇa即是研習梵語文法,通常需要十二年方能學完的,他則僅以六個月的時間,便完成了)。聰明博達,通曉諸國語文,善讀異國之書,所以常隨侍金剛智翻譯經典,擔任譯語工作。」
「在此,不空遇到了龍智阿闍梨,以金寶及錦繡等供養之,稟明求法的志抱。龍智阿闍梨卻說:「吾所寶者心也,非此寶也。」尋即授以十八會《金剛頂經》,並毘盧遮那大悲胎藏五部灌頂、真言密典經論之梵本,計五百餘部。不空留此三年,所願已遂,即向國王尸羅迷伽等辭別,帶著師子國國王的表文,及黃金、瓔珞、《般若經》的梵本、諸寶白氈等之貢物,和梵本經典一千二百卷,於天寶五年回到大唐國來,向玄宗皇帝報告。」不空三藏除年少即學聲明論外,另外於師子國所攜回大唐如《般若經》、《金剛頂經》等五百餘部皆為梵文,若不知彼等義,如何翻譯與傳授弟子?
以上列舉五事,除諸三藏譯師外,切莫如今缺失梵文諸本,而言古德不曉梵文,此為慢心所導致。
生是我,非不生
時,尊者阿難告諸比丘:「尊者富留那彌多羅尼子年少初出家時,常說深法,作如是言:『阿難!生法計是我,非不生。阿難!云何於生法計是我,非不生?色生,生是我,非不生;受、想、行、識生,生是我,非不生。譬如士夫手執明鏡及淨水鏡,自見面生,生故見,非不生。是故,阿難!色生,生故計是我,非不生;如是受、想、行、識生,生故計是我,非不生。云何,阿難!色是常耶?為無常耶?』答曰:『無常。』
略:取則有我,不取則無,以有生法故有取,如五取蘊有生故。所以尊者富留那彌多羅尼子說:「生法計是我,非不生。」因為計著有我才有生,並不是計著我而有不生。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有取生故有我,若無取則無我,後又用譬喻說如人手持明鏡與淨水鏡,自己於鏡中見到自己的臉現起,以現生故而能見,並不是不生而能見,此中與唯識所言見、相二分同,能所緣皆無我故。如《成唯識論述記》立量自證分說:「量云︰第三分心應有能照之心,心分攝故,猶如見分。」
《成唯識論述記》又說:「此中總顯由無始來橫計「我」、「法」分別心故,熏習「本識」,後後遂有「相」、「見分」生。愚夫不了此唯內識,依之妄計有實「我」、「法」。「我」、「法」實無,隨彼妄情所執之相名為「我」、「法」,故知世間所說「我」、「法」是假非實。故經頌言︰「如愚所分別,外境實皆無,「習氣」擾濁心,故似彼而轉。」聖者依此內識所變,若相若見,為起言論,斷染取淨,引生真見,假為立名,說為「我」、「法」,法體實非若我若法,故知聖教所說「我」、「法」亦假說也。是故經言︰「為對遣愚夫,所執實我法,故於識所變,假說我法名。」此解二種「我」、「法」之名,依「識變」立。」
略:唯識學上又以五取蘊之識蘊所現我、法而說明有相分、見分等生,因為不了解唯有內識而執著有真實之我、法,實際上,我、法並沒有真實體性,建立我、法乃依據愚癡眾生所執種種相而說之我、法,所以,於世間上所說的我、法,乃是假有並不是真實有。後又引說於無始習氣染著於心,於本無真實外境上,現相似我、法而隨之而輪轉,此中尊者富留那彌多羅尼子所說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生,生是我,非不生,於此義相通。依識蘊所變一切我、法,而假說我、法名,即知,識變義,乃有為義,既然是有為,則為是苦。
「又問:『無常者,是苦耶?』答曰:『是苦。』又問:『若無常、苦者,是變易法,聖弟子於中復計我、異我、相在不?』答曰:『不也。』『如是受、想、行、識為是常耶?為無常耶?』答曰:『無常。』『若無常,是苦耶?』答曰:『是苦。』
略:又是苦者,必定無常,無常者,是苦也。何謂變易法?今之富有、色相莊嚴、地位高上,亦難以永恆,難以永恆,則為是苦、無常,既然是苦、無常法,則能於此記著有我、不同於我、有我與無常法共存否?當然無有一我之各種形體之存,任何存我之相皆為我相故無常。色既然無常、苦、是變易法,受、想、行、識蘊當然也是無常、苦,五取蘊皆為苦,有取生故。
「又問:『若無常、苦者,是變易法,多聞聖弟子於中寧復計我、異我、相在不?』答曰:『不也!』
略:聖弟子於此無常色、無常受、無常想、無常行、無常識蘊中能證確實是苦、是變易法,既不可能於此無常五取蘊計著有一真我、不同於我之我、此我與無常五取蘊相存,所以尊者阿難說:「不也。」絕無可能也。若可能,則非聖弟子,執著有一任何形式之我存,則為我見未斷故,入聖之流故為聖弟子,斷我方能入聖故。
「『阿難!是故,色若過去、若未來、若現在,若內、若外,若麤、若細,若好、若醜,若遠、若近,彼一切非我、不異我、不相在;如是受、想、行、識,若過去、若未來、若現在,若內、若外,若麤、若細,若好、若醜,若遠、若近,彼一切非我、不異我、不相在如實知,如實觀察不?如是觀者,聖弟子於色生厭、離欲、解脫:我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後有。如是受、想、行、識,生厭、離欲、解脫:我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後有。』
略:所以說,色法,不論是過去色法、未來色法、現在色法、內色法、外色法、麤色、細色、好色、醜色、遠色、近色,彼一切任何形式之色法並不是我、不是不同於我、也並不是說有一我與任何形式之色法相存,至於受、想、行、識四取蘊,不論是過去受、想、行、識四取蘊,未來受、想、行、識四取蘊,還是現在受、想、行、識四取蘊,或者內受、想、行、識四取蘊,外受、想、行、識四取蘊,麤受、想、行、識四取蘊,細受、想、行、識四取蘊,好受、想、行、識四取蘊,醜受、想、行、識四取蘊,遠受、想、行、識四取蘊,近受、想、行、識四取蘊,彼一切形式受、想、行、識四取蘊並不是我、不是不同於我、也並不是說有一我與任何形式之色法相存,於此能夠如實了知、觀察,能如是觀察者,於此五取蘊生種種厭,生種種厭後能離欲,能離欲後而能解脫,自知:我於今生、未來生已盡諸煩惱諸結,而能真實行種種梵行,於此斷我、我所之行已作,徹底了知並且斷除對此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五取蘊之種種計著,自能了知不會再受順生死流之後有,已斷除故而不受生死,無有對此五取蘊之任何形式有一貪故。
嗟蘭那鳥
佛告比丘:「如嗟蘭那鳥種種雜色,我說彼心種種雜亦復如是。所以者何?彼嗟蘭那鳥心種種故其色種種。是故,當善觀察思惟於心長夜種種,貪欲、瞋恚、愚癡種種,心惱故眾生惱,心淨故眾生淨。譬如畫師、畫師弟子,善治素地,具眾彩色,隨意圖畫種種像類。」
略:佛以嗟蘭那鳥種種雜色譬喻心亦是如此,如貪欲、瞋恚、愚癡等,心惱心淨眾生惱眾生淨,猶如畫師喻。隨分隨時善觀察心,知心隨意能畫種種境。然根據《阿含經校注》:「嗟蘭那鳥:雜色之鳥。漢譯《南傳大藏經·相應部經典三·蘊相應·繫繩(二)》作「名行之畫」,即當時外道用來遊行勸世的業報德行之彩畫。」
《成唯識論述記》卷第四末:「《維摩》等云:「心淨故眾生淨,心垢故眾生垢。」其《阿含》等,亦有此文。今言心染故情染等,此如《瑜伽》五十四卷「識住」中解。此中意說,以本識現、種為染淨心,令有情染淨。即當《攝論》染淨章,染章即三雜染,淨章即是世出世淨。」
略:「心淨故眾生淨,心垢故眾生垢。」者,依無著菩薩《顯揚》解:「三、唯識真如作意。謂如前說,乃至於染淨法所依,思惟諸法唯識之性。既思惟已如實了知唯心染故眾生染,唯心淨故眾生淨。」此中作唯識真如作意解。
「識住」者,《瑜伽師地論》卷第五十四:「又復諸識自性非染,由世尊說一切心性本清淨故。所以者何?非心自性畢竟不淨能生過失,猶如貪等一切煩惱。亦不獨為煩惱因緣,如色、受等。所以者何?以必無有獨於識性而起染愛,如於色等。是故唯識不立識住。是名識蘊由住差別。」
然據《成唯識論述記》本文解,依本識(阿賴耶識)現行、種子而有染、淨心,令彼等有情眾生染、淨故。此同《攝論》三雜染、世出世淨義。
三雜染者,據《瑜伽師地論》卷第十三解:「謂煩惱雜染、業雜染、生雜染。」
世出世淨者,無性菩薩《攝論釋》解:「所言淨者,謂世間淨及出世淨。暫時畢竟伏諸煩惱,永害隨眠,由諸靜慮、等持、等至及聖道故。說此淨時,魔於其中誑惑而住,廣如前說。由靜慮、等持、等至智力,能摧彼說,無所罣礙。」
大論識住義
如窺基大師引《維摩》、《阿含》證「心淨故眾生淨,心垢故眾生垢。」,後又言大論識住義,以根本第八識現行、種子為染淨心而有情染淨故,貪種子現行即貪心、瞋種子現行即瞋心,愚癡種子現行即愚癡心。
《瑜伽師地論》卷第五十四所言「識住」:「云何住差別?謂四識住。如經言:「有四依取以為所緣,令識安住,謂識隨色住,緣色為境。」廣說如經。乃至「我終不說此識往於東方乃至四維;然我唯說於現法中必離欲、影,寂滅、寂靜、清涼、清淨。」如是已顯經中如來所說諸識住相,從此以後,我當宣說此相差別。謂此經中略顯識住及因緣相,識住、因緣二種邊際,識住、因緣二種寂止。當知此中,若諸煩惱事,若屬彼煩惱,說名依取。應知此二亦名所緣,所緣性故,有所緣故。由彼貪愛為煩惱緣,名趣所執事。由貪欲等四種身繫為發業緣,名緣所緣事。彼二隨眠所隨逐故,名建立事。若諸異生補特伽羅未得厭離對治喜愛,由所潤識能取能滿當來內身,由此展轉能取能滿,不能棄捨諸異生性,以於內身能取能滿故,於流轉中相續決定,是名為住。餘住因緣,如前應知。是名略說住及因緣相。
略:大論說識住義,何以四識住有所差別?以識安住乃根據若諸煩惱事,若屬彼煩惱貪、瞋、癡、慢四依取所緣,如識隨色住,故名為色識,緣色法為境界故。又以離欲、影,寂滅、寂靜、清涼、清淨等義言無漏識住義。緣諸煩惱事與屬彼煩惱為依取所緣,為識所緣性故,識之所緣故,彼識煩惱以貪愛為所緣,故名為趣所執著事,若不執著則不能趣亦不作所緣,有貪愛故有為煩惱所緣義。又由貪欲等身繫為異生發業所緣,故名為緣所緣事。又隨逐於彼二隨眠名為建立事,見識所緣事故。異生補特伽羅既然未斷貪欲亦未能厭離、對治喜愛等受,故所潤識以能取、能滿未來異熟身,以無能捨異生性故流轉相續決定義,名為識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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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復諸識自性非染,由世尊說一切心性本清淨故。所以者何?非心自性畢竟不淨能生過失,猶如貪等一切煩惱。亦不獨為煩惱因緣,如色、受等。所以者何?以必無有獨於識性而起染愛,如於色等。是故唯識不立識住。是名識蘊由住差別。」
略:再者,異生各種心識自性並不是染,由此佛世尊說一切心性本清淨之故。何以故?不是心自性畢竟不淨而能生種種過失之故,譬如眾生貪、瞋、癡等一切根本隨煩惱等。然此貪、瞋、癡等煩惱亦不獨自作為煩惱因緣,例如色蘊、受蘊等,何以故?以貪、瞋、癡等煩惱必定無有獨於識性而生起種種染愛,譬如於色蘊等,所以唯識並不建立識註,此唯識蘊由識住有所差別。
《成唯識論述記》後又說:「此總中言,染淨諸法以心為本。若有漏、無漏、常、無常、有為、無為,染淨之法皆以本識為本,故言心染情染,心淨情淨。此言有為等法,總句;無為法等,別句。染淨之法,至下當知。有漏現行依心生,種子依心住,心受無漏現行熏,持彼無漏種故。
略:述記又說:「此總中說,眾生染淨以心王作為根本,如有漏法、無漏法、常法、無常法、有為法、無為法、染淨之法皆以第八識根本識作為根本,所以才說心染汙有情染汙、心清淨有情清淨。此中所說有為等法是為總句;而無為法等乃為別句。有漏貪、瞋、癡、慢等現行乃依心而生,而種子乃依心而住,第八識受無漏現行薰生,能持彼無漏法種之故。
又解:初句如前。「因心而生」者,謂有為現行法皆因種子心而生。「依心住」者,謂有為現行法皆依現行識法而住。「心受彼熏」者,謂本識現行,受染淨有為現行之熏,釋上「依」、「住」。「持彼有為之種子故」,釋上「因心生」。隨心染淨,有情染淨,即以所生能依之法和合假者為有情故。
略:然「因心而生」者,即是一切有為現行法皆是因為種子存於心而生現行。「依心住」者,即是一切有為現行法皆依現行識法而住。「心受彼熏」者,即是根本識生現行,受染淨有為現行之熏生,作為解釋上說「依」、「住」義。能持彼有為法的種子的緣故,解釋上說之「因心生」義。隨心染淨,所以有情染淨,即以所生、能依之法和合假者做為有情之故。
或心體是有情,心染故情染,心淨故情淨。此文有釋:「以心為本」,總句如初。「因心而生」,謂雜染法,即是有漏三性皆是,以相順故,遂別各生。「依心住故」,謂清淨法,有為無漏不順本識故,但說依心住。「心受彼熏,持彼種故」,釋上所由,並通染淨。又「心受彼熏」,是有漏法。「持彼種故」,是無漏法。
又有別解:「以心為本」,總句。「因心而生,依心住故」,並有漏法現行,依種子心生, 依現行識住。「心受彼熏,持彼種」者,即無漏有為法,雖心相違,心受彼現行之熏,能持彼現行種故。後心淨時,有情隨淨。」
《成唯識論述記》卷第七末言:「論:又說有情隨心垢淨, 述曰:今《無垢稱經》,舊《維摩》云︰「心淨故眾生淨,心垢故眾生垢。」前第四卷已引證第八訖。不言隨色等有垢淨,故是唯心。」後又說:「若成四智,能入唯識,現在十地。「隨悟入」者,即是地前。或隨經義,而入十地。說四智處,名四智經,然是《阿毗達磨經》,《攝論》但言「如世尊言」,不出經處。」
《顯揚聖教論》卷第三言:「三、唯識真如作意。謂如前說,乃至於染淨法所依思惟諸法唯識之性;既思惟已,如實了知唯心染故眾生染,唯心淨故眾生淨。」
「如是,比丘!凡愚眾生不如實知色、色集、色滅、色味、色患、色離。於色不如實知故,樂著於色;樂著色故,復生未來諸色。如是凡愚不如實知受、想、行、識、識集、識滅、識味、識患、識離。不如實知故,樂著於識;樂著識故,復生未來諸識。當生未來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故,於色不解脫,受、想、行、識不解脫,我說彼不解脫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憂、悲、惱苦。」
略:以不如實知色集、滅、味、患、離,是名為凡愚眾生。於此色集、滅、味、患、離不能如實了知之故,而樂著於色法,樂著色故有取生,於未來世生諸色法,而於受、想、行、識集、滅、味、患、離也不能如實知之故,而樂著於識蘊,既樂著於受、想、行、識之識蘊,於未來世生諸識蘊等法,於此當生未來五蘊之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蘊不能解脫斷除樂著之故,佛說彼等凡愚眾生不能解脫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憂、悲、惱苦。